“慢點兒,”他不知道現在說這話有沒有用, 也就是略帶商量的這麼一說, 但是對方還真就停住了。

短暫的空檔兒讓齊庶有空呼吸,等再看蘇燦,發現對方也正抬著眼看他。

齊庶看見那張臉的時候, 錯愕了一下。

野蠻的毫無章法, 嘴裏都是還沒咽下去的血,有的已經順著往下淌到咽喉,隻不過眼睛沒睜開, 舌頭倒是在自己嘴邊兒上擦了一圈兒。

現在空氣裏混合著都是自己濃烈的血腥味兒,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也被蘇燦撕裂的不成樣子, 剛剛才埋好的內置芯片,現在就露了一半兒出來。

蘇燦原本低淺的呼吸開始不規律,配合眼皮底下開始轉動的眼珠看樣子還是要醒,齊庶輕輕扣著蘇燦的頭,把他的頭往枕頭山擱。

脖子剛想往上抬,就被蘇燦勾著,他猛的往下落,單手撐著跟蘇燦齊平了耳朵,最後還是單手撐不住蘇燦力道,人就這麼貼上去。

這次他連呼吸都收了。

心髒跳的不正常,連感覺都變得奇怪。

原本的痛感被快 、感取代,甚至他現在想讓蘇燦幹脆在自己脖子上咬兩下。

現在從手臂上傳上來的酥|麻感像千百隻螞蟻,就用看不見的肉牙鑽心致命的癢。

就想用蘇燦的牙在上頭磨兩圈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這種想法i 安置荒誕的可笑之後,原本

想推開蘇燦的手就猶豫了一小會兒,最後是外頭的周姨聽見動靜兒才讓齊庶回了神。

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捂著蘇燦的眼自己退到門口兒,讓周姨換了條幹淨的毛巾,打濕了送進來。

“少爺這是怎麼了?”周姨進來被滿眼紅彤彤的顏色嚇了一跳,等看見齊庶手臂上掛著的血窟窿更是捂著嘴直喊“老天爺”。

“噓——”齊庶甩了甩胳膊,朝著周姨打噤聲,“他還沒醒,不知道這種事兒,”齊庶把毛巾接過來,順著蘇燦的臉一點點蹭,“我幫著他做清理,這事事兒你也別跟他說。”

周姨點頭應了,又去外頭抱了床幹淨的床單被子,一塊兒幫著換了。

“你這個得趕快包紮,先消消毒呀,”周姨忙完了床上的一套就開始張羅齊庶的胳膊,“看著怪嚇人。”

齊庶自己笑了笑,去浴室撤了帶血的襯衫,利索衝洗傷口,最後單手繞了一圈兒繃帶。

打繃帶的手到現在還是抖的。

但不是害怕。

是興奮。

現在他還在回想牙齒鉗進皮肉的感覺,他彎著身子,趴在浴室邊兒上弓腰,芯片通訊器現在勉強能用,就是那條胳膊上不上勁兒,軟的慌。

他趴著休息了一會兒,等用水把胳膊全部洗幹淨,放盡了上頭的殘血,過了挺久,就聽見門口兒周姨關了門出去了,自己才想著往回走,隻不過他轉身的時候,蘇燦已經睜著眼靠在門口兒了。

“我睡你屋了?”蘇燦眼睛朝裏頭眨了眨,看見齊庶胳膊上被包著白花花的一片,就問,“通訊器換新的了?”

齊庶不動聲色把胳膊往後藏了藏,“嗯,這不剛弄完,剛才看你睡的熟就先放我屋裏了。”

“你這兒有水麼?”蘇燦跟著點頭,他上半身光著,這會兒隨便撿了齊庶的襯衫套上了,自己手裏端著一個瓷白的杯子,往齊庶眼前晃了晃,“有點兒渴,想喝點兒熱的。”

齊庶一愣,看見杯子用胳擋下來,“換個,這是剛才我用過的,裏頭血腥。”~~

蘇燦盯著半杯紅水兒瞧了一會兒,才抬頭,問齊庶,“這東西我喝了麼?”

齊庶蹭著蘇燦的肩膀出了浴室,嘴裏笑他胡鬧,“血跟水你還能搞混,沒有,想喝水樓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