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辦法在集中再注意力了,他想撐著自己站起來但是有點兒困難。

明明隻是肩膀, 但是現在他渾身的痛感被乘以無數倍放大。

他能聽得見有很多人開始喊他的名字。

但是他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應該還有一個人,

他的名字——

叫什麼——

*

“蘇燦!”

陳廷敬從看台上翻下去,他看著門口兒湧進來一堆白大褂,帶著設備把齊庶抬上車, 他原來想跟上去, 但是看見蘇燦實在是沒法兒放心。

現在屏幕上計數還在上升,但是代表蘇燦的那一欄現在已經達到一種就算用肉眼看見也不願意相信的程度。

而且蘇燦已經側手拿刀,橫在沈嚴邱的脖子上, 單個膝蓋頂在對方肚子上,之後手腕一懸, 挑上來直接對著沈嚴邱的太陽穴。

“你得死,”蘇燦說話的時候,眼睛裏失了活氣,用刀在上麵用力往下嵌。

沈嚴邱敞著自己讓蘇燦發落,他就算被蘇燦在場控上壓死一頭,但是頭就是執拗的沒往下放,“你這種人也會害怕,真可笑。”

“蘇燦,你說齊庶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成了沒人要的小可憐了?”沈嚴邱笑的很大聲,“你爸害死我爸,你就是活該,你活該從小就沒人要,你原本就應該沒——”

蘇燦沒讓他往下說,手腕用力連帶太陽穴往上,拉了道口子。

手法還是精準克製,最後往裏輕輕一推,刀就紮在上頭。

陳廷敬隻是往前沈了手,他連話都沒說出來,就看著沈嚴邱被蘇燦開了瓢。

他第一次看見這麼多血。

蘇燦黑色的束身裝備服上浸滿了另一個人的血,最後蘇燦站起來,輕盈一甩,刀上又恢複原來的鋒脆。

“齊庶呢?”蘇燦收了刀,最後解析數據,露出身上原來的這裝扮,就是一件兒再普通不過的衛衣。

但是上頭沒有跟數據一塊兒消失的是沈嚴邱的血。

陳廷敬盯著蘇燦,看著他身後身子已經癱軟還在往外淌血的刺蝟,沉沉呼了口氣,才伸手指了方向。

“我爸的研究院。”

而且現在整個空間的場控全部都充斥蘇燦的氣味,很多人直接連撤離都做不到,包裹在一種名為“恐懼”的氣氛裏。

包括陳廷敬現在受的影響也很大,他現在呆在齊庶身邊就像頭頂上壓了塊兒石頭,喘氣都是一種奢侈。

“車在外麵,”徐浩霖從上麵走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滿意,他對著蘇燦聲音沉穩,“你放心,齊庶不會有大問題,隻不過傷了肩骨,可能牽扯原來的舊傷,況且這次是陳院長親自診治,”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看著遠處躺在地上的沈嚴邱,接著說,“而且,你自己證明了自己的優秀,他該成為你的軍功章。”

“我想見齊庶,”蘇燦直接讓了身子往外走 ,對徐浩霖嘴裏還在念叨的東西覺得煩,“我需要輛車,和一個能帶我去找齊庶的人。”

徐浩霖絲毫沒有因為被打斷講話而生氣,相反笑的更開,“你跟著廷敬過去,我派司機,稍後就到。”

“車給我,我自己去,”蘇燦直接伸手拿了徐浩霖車上的鑰匙,之後帶著陳廷敬直接出了門。

卓開霽在一邊兒觀察了很長時間,才開口,“徐上將什麼時候有這種氣度了?”

徐浩霖好麵兒,這事人人知道,現在在蘇燦這處處吃癟,但是稀罕的是,眉毛沒豎,臉也沒橫,人倒是和氣的很。

徐浩霖眼睛還一直盯著蘇燦離開的方向,手心兒裏的汗才開始慢慢散開,剛才在蘇燦麵前硬撐,導致現在身子有點兒脫力。

蘇燦的場控,太過於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