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嚐嚐?”

“你不是戰利品,也不是賭注砝碼,”

“用不著這樣。”

蘇燦自己從扯下一截兒布,順著齊庶胳膊上的刀痕一圈一圈往上纏,“以後我自己想吃就管你要,自己別主動給。”

“怎麼著,不樂意了,喜歡玩兒強取豪奪那一套,你還——”齊庶話沒說完,整個身子被蘇燦重重的往樹上按,之後他才發覺對方的身體正在發抖,就連喘氣的聲音也比剛才大了不少,這個時候齊庶才回過神,發現剛才的蘇燦。

在壓抑。

“沒跟你客氣,你再發騷”

“我上你就不挑地方了。”

蘇燦悶著頭說了這幾句話,然後低頭直溜的在齊庶胳膊上繼續纏著布條兒。

剛剛經曆過血腥殺戮的人,此刻透露出來的溫柔。

果真偏執又極端。

“齊庶,你同意麼?”蘇燦喊了他一聲,齊庶微微抬了頭,盯著那雙他一直在想的眼睛,“改主意了?”

“你不同意。”蘇燦自己念叨,沒回答齊庶的問題。

齊庶也隻是在對方叫了第二句之後,沒再給出反應,隻是靜靜的聽他叫著,好像他嘴裏念的那個名字不屬於自己,或者他透過那兩個字讀出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剩餘的10分鍾裏,蘇燦沒對齊庶做什麼,相反,這是殺戮之後的平靜讓兩個人都慢慢沉下來。

齊庶坐在地上,低頭瞧著對方給自己包紮的十分奇怪的傷口,就越來越瞧不懂這個小孩兒了。

“有煙嗎?”齊庶嘴裏發幹,捏著已經被掏空的皺巴巴的煙盒,扭臉看著跟自己距離七八米的蘇燦。

蘇燦這會兒自己站遠了,齊庶怎麼叫他都不過來。

他自己也清楚,現在這個時間對方完全可以標記自己,但是從他眼裏讀出來的幾分克製,著實讓他過分好奇。

剛才為自己拚命的仿佛是另外一個人,現在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卻猶豫了。

“為了我這種人,你值不值?”齊庶身手接過對方扔過來的煙,擱在嘴裏的時候沒點著,等著對方那邊先冒了煙火,自己慢慢起身,一點一點朝那邊挪。

蘇燦微微側了頭,順道兒腦袋上下一晃,“值。”

“你知道我是哪種人?”齊庶覺得好笑,蘇燦現在的表情篤定的幼稚,眼睛透露出來的東西,簡直就像是新生嬰兒般的赤誠,仿佛從他腳下踩過的人命都是自己的錯覺。

“對於我這種人,你又了解多少?”齊庶已經湊到蘇燦的跟前,蘇燦也在地上坐著,他就過去俯身蹲下,胳膊肘撐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等到煙頭處的煙火相交,中間冒了白氣,齊庶也沒往後撤,反而是低著頭側斜著在對方的脖頸上微微呼氣。

火星連帶著他口腔裏的灼熱都盡數噴在蘇燦身上,“還有5分鍾,你確定不對我做點兒什麼?”

齊庶的眼睛微微眯著,蘇燦現在從裏到外都透露著在外人看來有些恐怖的血腥,眼神勾著往前看,呼吸開始變的發沉,“別招惹我。”

但是齊庶對他這句輕飄飄的威脅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捏了煙,兩條胳膊一伸就搭在他肩膀上,“如果我不聽呢?”

他在觀察蘇燦,什麼時候能達到臨界。

“齊庶,真的現在別招惹我...”蘇燦臉上帶上了成年人的認真,一再表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開玩笑。

“你這人傻的,”齊庶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看著自己被包紮的結結實實的胳膊,也就沒了耐心再一道一道兒去拆它,幹脆伸手捏了匕首的一端,輕輕在自己的頸部劃了一道口子,因為部位敏[gǎn],所以他沒用多大力的,隻堪堪到了破皮出血的程度。

然後另一隻手伸出去,扣著蘇燦的後頸,把人就按在出血口上,之後輕輕摸著他的後腦勺,口氣是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想咬就咬,想幹就幹,忍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