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拖延的權宜之計。
磬茗笑了,淡然道:“娘娘,磬茗除了在您身邊候著,實在就沒什麼可忙的了。您還是趕快把藥喝了吧,這對您傷口的愈合有好處呢。更何況,您要是不喝的話,王爺會擔心的。”
易婉堂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又忽然搖了搖頭說:“不是的磬茗,我發現我的傷口好像馬上就要好了。你說,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喝這個東西了?”
“娘娘,您的傷距離痊愈還遠著呢。”
不想喝啊不想喝……易婉堂垮著一張臉,苦大仇深地望著再次逼近自己的那碗藥汁,就好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微微一張口,磬茗就把碗貼到了她唇邊,好言相勸,她卻又猛然合上了雙♪唇。就在這對主仆進行著如此反反複複且沒什麼結果的僵持對峙的時候,一抹矯健的身影已經立在了門邊。
與心腹們議事到了深夜,他就近在書房睡著了,早間一醒來心裏就記掛著仍在傷病中的小丫頭,剛一進門看到的卻是這樣一番場景。“磬茗,把藥放桌上,你先下去。”他沉聲吩咐著,磬茗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她別過頭去,閉著眼睛,知道裝睡這招不是很明智,但實在是不想麵對他關於為什麼不用藥之類的質問。然而,他卻隻是緩步走了過來,坐在床邊,一句話也沒有說。也許是被他看久了,實在是那兩道灼熱的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還是睜開了眼,小聲說:“王爺早安。”
“叫夫君。”
“呃……夫君早安。”
“早膳用過了?”
“嗯。”
“不想喝點東西潤潤喉?”
“不想。”她幹脆地回答,她知道他所指的潤喉的東西是什麼,她才不要喝。這次她是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不要喝!
他望著她的小臉,感受到那與失憶前一樣的倔強氣息,唇角不禁漸漸上揚。離開縉安城之後,他不再要求她著書童裝女扮男裝,讓她徹底恢複了女兒的打扮,那垂墜披散著的漆黑長發貼著麵頰,幽幽散發著一種獨屬於她的嫵媚。他低語道:“娘子,你若是堅持不肯喝藥,為夫會傷心的。”
她咬唇猶豫了一下,聲音依然很低:“我覺得……我快好了。”
“那好。”他輕笑著說,“娘子,既然你已經都好了,不如讓為夫來驗一下你的傷口,隻要為夫確定沒事了,你就可以不用喝這些藥了。”
誒?她連忙搖頭,抓緊了被角說:“呃不用看的不用看的,我真的都沒事了。而且……而且傷口在胸口呢,你不方便看的呀……”說著,她的臉又紅到了耳根,摸起來都燙手。
被她羞澀的模樣逗笑的他,卻仍舊沒有放過她,將臉靠近她身前,低低地說:“可是娘子,你不讓為夫查探一下的話,為夫還是會擔心的。再說,你我早已成婚,這又有什麼不方便的呢?”
還沒等他說完,她忽然幹淨利落地喊了一句:“那我喝藥,我喝藥。”
“好。”他起身把藥汁端了來,又命人拿了些蜜餞甜果,柔聲道:“乖,喝一口,就獎勵你一個蜜餞吃。”
她扁著嘴,心裏卻不痛快的緊。這一路上他都是用這個方法喂藥的,剛開始的時候她真的奢望蜜餞那甜津津的味道可以吧藥湯的苦味給掩蓋住。可是後來她才漸漸發現,無論吃多少甜甜的點心都是沒有用的,那藥簡直就是苦的錐心刺骨。喝了一口藥汁,她的眉頭又開始糾結,糾結得一發不可收拾。無比苦澀的滋味實在是過於難耐,讓她一看到肅朗月遞過來的蜜餞幹果就咬了下去,結果卻驚詫地發現自己不僅咬下了蜜餞,還狠狠地咬著了他的手指。她尷尬地趕快鬆了口,他卻一聲不吭地繼續給她喂藥。“對不起——”她小心翼翼地說。
“沒事,如果娘子喜歡吃為夫的手,隻要說一聲就好了,為夫都給你吃。”
頂著一張再度燒紅的臉,她幹笑著說:“我剛才是不小心的。”
“為夫知道。我家娘子素來保守而嫻靜,一開始不喜歡太激烈的。”
好吧,一張臉就這麼從燒紅變成了爆紅,她無語凝噎、無語問蒼天了。不就是不小心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頭麼?至於要說這些讓她羞愧到想鑽地縫的話麼?
緋雪軒內一派你儂我儂的甜沁氣息,易婉堂一口一口喝下肅朗月親手喂過來的藥汁和蜜餞,直到把那藥碗喝得一滴也不剩。喝完藥,她的眉還是皺著的,下意識地歎了一聲:“真的是好苦好苦的……”
他突然毫無預兆地覆蓋住她的香唇,含住了她的驚呼和滿口的苦澀味道,品嚐了好久才罷手,心滿意足地說道:“嗯,果然很苦。”
她欲哭無淚地望著他,又被他隨性而來的親吻攪得思緒大亂,心湖洶湧。就在這個甜蜜到極點的時刻,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弱弱地響起:“呃請問,三哥,你是不是又在欺負堂堂啊?”
肅朗月和易婉堂一齊轉頭,驚詫地看到一個半大的孩子杵在門口,而他身後是急匆匆跑進來的駐寧山莊管事的。管事的滿頭大汗說道:“王爺王爺,奴才們實在攔不住啊,夜王爺一定要進來的……”
肅朗月不動聲色地把管事的遣了下去,麵對著易婉堂疑惑而迷茫的目光,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娘子,這是我的五弟靖夜王爺。你們以前,不熟。你等為夫一下,我會馬上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