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正大著肚子。楚淮特別留意了下這點。

回到住處,楚淮要走,小黑貓卻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扒住他的衣襟蕩秋千,擺出一副你不帶我走我就不讓你的走的樣子。

楚淮無奈,揉了揉它露出的小肚子,趁他爸不注意,偷偷地把小家夥揣走了。

去小觀音廟的途中,宋清怕沉默尷尬,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問楚淮:“是不是很嚇人?”

她知道楚淮昨晚肯定看到了。

楚淮不知道該怎麼回。

宋清卻坦白了自己的經曆:“我出生就是連體嬰兒。”

楚淮錯愕。

宋清又說:“從脖子開始,胸腔、腹腔全部連在一起,特別嚇人,我和我的姐姐就這麼共處了十八年。”

“那後來……”

“我們共用一個心髒,”宋清慘笑,“後來身體不堪重負,我們互相擠壓,醫生說不做分離手術兩個都活不下去,所以,我爸爸媽媽選擇了相對健康的那個我,畢竟,隻有一個心髒。”

“姐姐死了。”

楚淮的心情有點沉重。

“其實我不想活的,”宋清頓了頓,顯然積壓在心裏已久的東西讓她喘不過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楚淮傾訴,“我姐姐有男朋友,是照顧她的實習男醫生。”

“他們每次親吻,我就在旁邊閉著眼,我能感覺到姐姐有多開心,因為在這之前,所有人都把我們當做怪物。”

“我跟我媽媽說了,如果姐姐替我活著,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會很開心,可是……到了手術台上,就是這麼無情,姐姐死了,活下來的是我。”

“你能想象那堆骨血從我身上削下來的樣子嗎,那個男醫生的愛人,頃刻間化成了一團支離破碎的血肉殘肢。”

宋清神情極其黯淡:“所以我雖然挺想活的,因為活下來特別不容易,但如果在這裏死了,我也會覺得很心安,因為……我可以去陪姐姐了。”

楚淮腰後露出了一隻貓頭,它感覺到楚淮的難受感傷,默默地舔了舔他手背安慰他。

“你把它帶著了啊?”宋清笑了,沉悶氣氛一掃而空。

楚淮無奈地“嗯”了聲,幸福地開始擼貓,貓嗓子裏發出了舒服的“嘰裏咕嚕”聲。

沿途行人絡繹不絕,看樣子都是去小觀音廟的。

楚淮捉著個行人,稍微寒暄了幾句,套了點話,才得知小觀音村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後來的村民為了感恩銘記小觀音娘娘的恩德,一致同意將村名改成了這個。

到了山腳下,人氣重,宋清的臉色也好了點。光天白日,怎麼看都比夜晚安全。

這是第二天了,楚淮未有絲毫鬆懈,時間越往後推移,問題會越複雜,危險也越大,在前兩日獲得更多關鍵信息會對之後大有幫助。

小觀音廟近在眼前,相比村中其他建築的破落寒磣,這廟實在是皇宮一般的存在,楚淮站在大門口都聞到了濃濃的香火味。

終於排到他們,楚淮進去,小觀音娘娘高達兩米的金色雕像印入他眼簾。

這鬼東西雖然叫小觀音娘娘,長得卻和觀音沒什麼相似點,但也是個極美豔豐腴的婦人。

楚淮的視線陡然落到了小觀音娘娘身側的金童玉女身上。左邊是金童,右邊是玉女。

楚淮眸光陡然一沉,心下大駭。

這玉女的長相,分明和他昨晚看到的那個吞噬厲鬼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既然那小女孩是鬼,那這小觀音娘娘……

楚淮冷笑。

他爸早上叮囑說,求男則在蒲團上磕完頭後去摸金童,求女則摸玉女。聽他爸的意思,從無錯漏,有求必應。

他爸讓他求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