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道:“哎,你再往那邊靠,就要把軒軒擠下去了。”
軒軒不恥地冷哼一聲,父王這明明是拿自己做幌子,在娘親身上揩油麼!
經過剛才的一番惡戰,上官筠隻覺得全身無力,也沒心情反駁軒轅絕,沉默著往腳下的紫陌大街看去,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的騎兵自城西的宣化門,迤邐而來,把紫宵廣場包圍了個水泄不通,那些圍觀的觀眾見形勢直下,又哪裏有心情在這邊湊熱鬧,紛紛想衝出重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奈何他們手無寸鐵,又如何能低得過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兵,一個個無辜百姓如螻蟻被踩在鐵騎之下,即使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上官筠依然能聞到濃濃的血腥之氣。
“天地無終極,人命若朝霜”上官筠喃喃吟道
人的生命本就脆弱不堪,在這裏,更是如朝露塵霜般短暫,又有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倒下,又有誰能保證這次的離別不是生離死別。
“我要回去,我想和他說一句話。”上官筠鎮靜地說道,秀麗的眸子內滿是不容動搖的堅定。
“不行。”
幾乎是不加思考,軒轅絕黑著臉拒絕了她的要求。摟著上官筠的手臂也瞬間變得僵直,他默默地望著上官筠雪白的頸項,以及她肩頭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中竟然生出一股無法壓抑的憤怒,半年前,她為了那個男人,孤身闖入鳳凰林,換來得卻是她的心碎神傷,這一次,僅僅是為了給他收屍,她竟然不惜冒死闖法場,如果他沒在,如果東方魅真得已經死了,那她一個弱女子將死無葬身之地,她本來可以過更平安幸福的生活,她本來可以走更為平坦的路,她卻依然毫無怨言地走上那個男人為她鋪得險途,他又怎麼能把羊羔送入狼窩,他又怎麼能助紂為虐?
“我隻和他說一句話,就離開。”上官筠低聲下地苦苦哀求道,支離破碎的身體搖搖欲墜。
軒轅絕默然不語,但他緊繃的身體卻無言地表達了他的憤怒。
窩在上官筠懷中的軒軒似乎也被這不同尋常的氣場所影響,本來燦若春花般的小臉,變得凝重,小小的手回手反握了上官筠冰冷的手,沉聲道:“父王,你就答應娘親吧。”那神態竟不像一個孩子,而像一個久經世事的老人。
上官筠心中生出一絲內疚,俯下`身來,下巴輕輕地摩挲著軒軒的頭頂,斬釘截鐵道:“我保證,隻說一句話,我們就離開。”
身後傳來一聲所有似無的輕歎,軒轅絕拉了拉白鳥脖頸上的絲環,鳥兒高鳴一聲,回過身來,又一次向廣場衝去。
廣場上的形勢似乎更加地匪夷所思,那龐大的騎兵團並沒有在廣場停留,而是虛晃一招就往另一側的皇宮而去,而廣場中心似乎又多出了很多神秘莫測的人,互相廝殺爭鬥。
而東方魅此時站在監斬高台上,一身紫衣在風中獵獵翻飛,鋼鐵鑄的麵具被雨水衝得熠熠生光,他揮著手中的劍指揮著台下的戰鬥,周身散發著冷峻肅殺之氣,讓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
當那一鳥三人自空中盤旋而下時,他的身體瞬間僵直,淩厲的眼神中湧上濃濃的擔心,回來做什麼?這句話還沒問出口。
就見一身狼狽的少女,向他揮著素白的手,她眉眼一彎,綻開了絕代芳華的笑顏,大聲向他喊道:“我等著你。”那清脆的聲音猶如天籟般回蕩在他的頭頂,讓東方魅的心自嚴冬很快進入了春光明媚的春天。
不管戰鬥多麼殘酷,不管人心多麼難測,不管前路多麼艱險,他的麵前卻永遠有一盞明亮的燈,因為有個人在等著他,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柔和,嘴角一裂,兩排雪白的牙齒透著螢亮的燈,宣泄著他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