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們竟然是率先開口,這讓負責審訊的李道宗都大為驚訝。
古人崇尚有義氣的人,許多熱血之人也以此標榜自己,甚至如果在當地,哪個人一旦喪失了信義就會社會性死亡,不得不從此醉生夢死,徹底墮落,或者幹脆遠走他鄉,從此不見鄉人,不語鄉音。
尤其是這些死士們,如果不采用各種超脫人類忍耐極限的刑訊,或者是一些智慧和精神層麵的引導方式等,休想在他們精神正常時問出什麼結果來。
可死士們就是招了,而且被分別看管的他們開口的還不是一個兩個,二十三個人,足足十多個人開口,等於說死士們集體叛變了。
這對於他們供出的這個幕後元凶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因為它不可能連幾十個心腹可靠的殺手都培養不出來。
可這事真的就是在大理寺監牢裏無數獄卒、小吏和官員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不得不說這非常諷刺。
究其原因,他們不需要詢問這些死士,自己也想的出來的,無非就是因為陳楚本身。
哪怕是被培養的冰冷的殺人機器也是有感情的,他們許多也要結婚生子,也有喜怒哀愁,而陳楚給長安和大唐帶來的影響為任何人所見,就在他們出長安埋伏隱藏之時,就已經是長安場麵控製不住,所有百姓周知土豆已經可以廣播天下為種的時候了,他們一樣內心雀躍。
簡單講,就是他們並非對背後的家族不忠,而是陷入猶豫後,又在獄卒們的威脅中不得不開口的。
當他們得知眾多世家一擁而上,徹夜調查此事,當今陛下更是以宗室親王親自來查案,賜予隨時隨地殺人的聖旨和尚方寶劍,這陣仗等同於皇帝親自遇刺,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隱瞞不下去了,這才讓一些人最終徹底妥協下來。
而崔家等也先後證實了這些死士們的言論,陳楚遇刺案以極快的速度被查出元凶,正是範陽盧氏、以及關隴元氏,兩家勾結,盧氏出人,元氏提供軍械物資、隱藏場地和信息便利,證據確鑿,尚有許多痕跡沒有來得及遮掩,絕對不會冤枉到人。
“元氏也是昔年八柱國之一,雖然一代代下來已經徒有其名,在關隴的勢力已經無法和其他豪門相比,但總歸算是我們的自己人,卻沒想到居然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
朝堂上,李二聽著下方的稟告,內心也是一陣歎息,相對於範陽盧氏這條大魚來說,對元家他反而還有些同情。
這次事情如同狂雷暴雨,絕對會一路查殺到底,他已經決定不寬恕任何人,要天下人明白陳楚這人不要去打他主意,所以元家和盧家必定是要滅亡了,祖上元家還和李家交舊,現在族中一些老人可能還有元家頻繁來往的好友,甚至元家一些年輕子弟在李二這裏也有三兩個是掛有名號的。
範陽也就是涿州,位於後世首都南郊,現在則是大唐北方邊境,與北邊異族交界,恐怕這邊一下令抓捕,已經沒有翻身餘地的盧家人會北上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