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半天然的洞穴——原本隻是一個比較深的山洞而已,通過後天的加工,把它改造成了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洞口倒是不大,大概有兩米高,三米多寬,用鐵絲網封住,爬滿了植物的藤蔓,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看出破綻了。如今又積了極厚的雪,如果不是文靜指引嗎,真的發現不了這個洞穴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救我的方法?就是把我帶到這個山洞裏躲起來?”林木有些啼笑皆非。
“當然,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文靜小聲嘟囔,卻不敢大聲說,唯恐惹怒了這個生理心理雙重變態的3A級通緝犯,割了自己的肉煮湯喝。
林木原本還以為她有辦法控製住那個叫做“鐵甲猿”的異形怪物,就好像馴獸員與馬戲團的獅子一樣。不過現在想想,這其實是自己想得左了,如果對方真有能力控製那頭怪物的話,又怎麼會怕他?
“這個地方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在這裏呆了半年,可從來沒聽說過。”林木問道。
“這裏原本是日本滿洲時期挖的防空洞,後來變成了XX軍區的一處秘密的軍事倉庫,由一個班的士兵看管。我爺爺年輕時曾在這裏站過崗,隻是後來大革命爆發了,初期的時候,軍隊也受到了衝擊,這裏被紅衛兵小將們衝擊了幾次,為了防止軍事物質丟失,這裏的東西就都轉移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恐怕早就沒有人記得這裏的存在,我也是小時候跟這爺爺來這裏看過一次,才依稀有些印象,當時隻是在外麵看了看,這次也是我第一次進到洞裏來。”文靜說。
“難道你不覺得,這裏比林場更安全嗎?”
林木點點頭,表示認同文靜的觀點,這裏不但更安全,而且也要舒適得多。
由於深入地下,長白山豐富的地熱資源使這裏異常溫暖,就算不生火,這裏的溫度也在10℃以上,越往下溫度越高,完全不用穿厚厚的防寒服;而且這裏很堅固,除非遇到火山爆發,否則也不用擔心厚厚的積雪會把房頂壓塌了。
洞內空間很大,無數的坑道縱橫交錯,越往裏麵空間越大,甚至還有很多麵積上百平方米的大房間,也許是當時轉移的時候太過匆忙,以至於在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裏,還遺留了少量未能運走的軍用物資。
林木隨便找了一下,就找到三個大木箱子。有兩箱裝的是老式軍裝,雖然放了很多年,但依然沒壞;另外一箱則是一百多瓶高度數的烈酒——北京二鍋頭。這些東西拿到現在或許值不了幾個錢,但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由於包裝得好,二鍋頭的酒味幾乎沒有怎麼散失,林木咬開一瓶的蓋子,往肚子裏灌了好幾口,頓時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升上來,渾身充滿了暖意。
“你的急救箱裏有酒精、止血藥和繃帶嗎?”林木問道。
“酒精沒有了,止血藥和繃帶還有,怎麼了?”
“你不是學過醫嗎?幫我把剩下的子彈取出來。”林木脫掉自己的上衣——鮮血已經結冰,將衣服和身體緊緊粘在一起,以致他脫衣服的時候,又扯掉了一小塊凍得發黑的死肉。
張凱朝他一共開了四槍,除了他自己用手指挖出來的那枚子彈外,其餘的子彈全都嵌入胸部,有兩顆子彈被肋骨卡住,另外一顆要更深些,已經絞碎了他的一大塊肺葉。林木直接將冰涼的烈酒澆到傷口處,就算是消毒了——消毒的酒精需要75%的濃度,放置多年的二鍋頭的酒精濃度當然達不到這個要求,他這樣做的唯一效果,不過是讓自己的心理得到些安慰。
“最外邊的這顆,我已經挖出來了,另外那三個地方,沒有鏡子,我自己動手不太方麵,你幫我一把。”林木用手指了指傷口。
文靜看了一眼:整個胸膛已經是烏青一片,三個傷口處流出的血都變成了深黑色,握著手術刀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她說自己學過醫,不過是為了活命而信口開河,基因學和外科醫生之間的差距,不比乒乓球和足球的差距小。文靜糊弄糊弄外行還可以,真要做手術,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我沒有手術刀。”
“我有!”林木從口袋裏取出一把小小的瑞士軍刀丟給她,“用這個劃開傷口,再用裏麵的鉗子工具把子彈取出來。”
“我,我沒有麻醉藥。”
“放心吧,我忍得住,不會動的。”林木麵無表情的說。
“那縫合的針線呢?到時候我用什麼幫你把傷口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