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他全身赤裸地“漂”在一個充滿了紅色液體的密封容器裏麵,容器隻有半人多高,以至於他根本沒辦法伸直自己的四肢,隻能夠半身蜷縮著,好像一個放大了的嬰兒屍體標本。
在他的周圍,還有許多個一樣大小的半透明的密封容器,裏麵一樣充滿了紅色的液體,一樣漂浮著無數個全身赤裸的人,林木使勁想看清楚那些人的樣子,可是隔著兩層厚厚的玻璃,他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透過半透明的容器壁,林木看見在容器之外的,是一群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生模樣的人,來來往往的忙碌著,不時有人將一些粗粗的管子插入他的體內,抽取他的血液,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當管子插入身體的時候,林木感到很痛,想要躲避,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手指都太不起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帶著一個年輕的助手一路走過來,像是檢閱部隊的將軍,一個個認真記錄著容器中的實驗體的情況。當老頭走到他身前的時候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他的臉,皺著眉頭問道:“黑桃J今天反應如何,還是沒有知覺?”
“還沒有,他的情況,有些特殊……”年輕的女助手一邊翻看著檔案冊,一邊解釋說:“您知道的,他是個瀕死的人,身上有多處重傷,腦部還受到過重創,原本連最後一絲生機都斷絕了。即使為他植入了整條‘神’的脊椎,也不見得能夠救他的性命……”
這個女人的聲音好熟悉,她是誰?林木的眼珠稍微動了一下,可是圓柱形的容器壁另對方的相貌產生了極大的扭曲,讓他無法看清楚對方的樣貌,隻能隱約看到她有一頭天藍色的頭發——透過溶液和玻璃,外界的一切色彩都被染成了深紅,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頭天藍色的長發卻深深的印入他的心中。
“不,若是別人,或許不行,但他一定可以。”白發老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女助手看了半透明容器中的林木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顯然,她對林木並沒有太強烈的認同感,不明白在數十個實驗體中,為什麼教授偏偏對他情有獨鍾。
“你知道他是誰嗎?”白發老頭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年輕助手。
“他?”女助手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麵對眼前這個一絲不掛的“標本”,她還沒有精力去仔細地了解。
“我聽說他很能打,好像還殺過人——但那又怎樣,從‘方塊三’到‘黑桃K’,有誰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實驗體?他們中有最優秀的特種兵,有最強壯的大力士,還有最變態的殺人狂……而他隻是一個連生機都快斷絕了的人,也許明天,也許後天,甚至有可能下一分鍾就會斷氣。您為什麼會這麼看重他,讓他成為了黑桃J?”
“因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是‘地獄殺手’。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我確信,他一定會成為開啟本源的最關鍵的鑰匙,你以後可以多關注關注他的進展……”
地獄?殺手?本源?關鍵?
隔著厚厚的玻璃和溶液,林木隻是依稀聽到了幾個讓他覺得熟悉的詞語,但沒等他想明白這幾個詞語代表著什麼,四周的場景又開始變化了。
…… ……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清風從林間吹過,百靈鳥在枝頭歌唱,潺潺的溪水繞過林地,陽光折射出奪目的色澤。林木坐在樹枝上,吹著一片薄薄的樹葉。這是他小時候最愛玩的遊戲,雖然已經許多年沒玩過了,他唇間吹出的音符依舊委婉動聽。
“黑桃J,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無假外出,我要扣你的分!”一個女孩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她有一頭天藍色的長發。
“我不姓‘黑’,我叫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