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姑娘怎麼樣。
謝徵在外人麵前不苟言笑冷的很,但在老爺子麵前並非如此。他躺在籐椅裡,扭了扭脖子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才回答老爺子的問題。
他半瞇著眼說,「爺爺啊,我還年輕,有著光明的未來,大好的前程,喜當爹什麼的還是省省吧。」
老爺子瞅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不喜歡人家葉家小姑娘了?」
「什麼時候喜歡過?」謝徵嗤笑反駁,想到那日場景,雖不能看清,但葉生那樣投懷送抱的姿態依舊讓他此刻冷了冷臉,「帶孩子還不知收斂,嫁出去,難。」
老爺子不知道他們相親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那天謝徵回來一臉不快,推了半個月的應酬,拒不相親。
不過謝徵本來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他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什麼,又說不出來,便招呼他的小弟李天開車帶他出去轉轉。
李天取了車,便載人出去。其實他是不願意的,南城本就是一個國際大都市,這個點下班高峰期,去哪兒轉,喝外國水長大的二少爺估摸著想見識一下南城堵車盛況,體驗民生?
被他腹誹的人此刻正望著窗外,一雙淡色的眸子眨了眨,在這張略顯病態的臉上並沒違和,纖長的睫毛投出細碎的剪影。
謝徵很寂寞,五年了一個人,所以這次回國他跟老爺子說的是:想成家了。
其實謝徵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了,但有些斷斷續續的卻記得比誰都明瞭。
『要娶一個中國媳婦』,『和自己一樣兩字的名字』,『家裡種了大片木芙蓉』……『她的故鄉也在南城,她姓葉,是我媳婦』。
「二少,到寰宇大廈了,要去看看,」李天連忙拍了下嘴,極快地補救,「要下去走走嗎?」
謝徵吐了個不字,在後座依舊維持著望窗外的坐姿,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沒瞎,唬人的很!
李天隻好任勞任怨地繼續開車兜著,卻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
「知道附近,哪裡有木芙蓉麼?」
李天為難的抓了把頭,他覺得謝徵肯定是因為他剛才口誤說了『看』字,所以故意刁難他!不然哪個瞎子會拐著彎去看木芙蓉?從這邊去植物園肯定會堵車,他試探性問了問謝徵的意見。
「不去植物園。」他回答的很乾脆,「去看木芙蓉。」
李天:「……」。得了,他不和一瞎子計較行嗎?
九月了,木芙蓉開的尚好,這花早晨看時白撲撲的,午後再看就漸變成粉,下午再開變成了及其艷麗的深紅,在層層疊疊的綠葉裡綻放的格外張揚。
李天直接把謝徵帶到一個居民區的活動場所,前麵正巧種著一大排的木芙蓉,他欣賞不來這些不會唱歌跳舞的植物,接到家裡人出事的電話,他心慌意亂的很。
謝徵下了車,隻說自己回去,便讓他走了。
——
隻是,似有總有些事不那麼順他的心。比如他現在就算看不見眼前景象,但腦海裡就是有一副木芙蓉盛開的美景,可美景突然就被擾沒了。
「好巧,謝先生。」
視力受損後,謝徵的聽力格外好,他分明辨認出這個女人是誰,但不想搭理她。
葉生並不介意,自顧自地走到謝徵身邊。謝徵蹙眉不悅,心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不過講道理,我惹不起誰了?但他沒去惹葉生,怕到時候自己一身騷。
謝徵冷著臉退開一步,葉生卻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