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唇瓣紅潤的男人舔了下唇角,這個動作看得葉生耳根子發熱。
他抱著束白玫瑰,像是知道葉生會問,謝徵主動說起,「昨天沒有好好的拜祭她老人家。」
「我媽不喜歡你。」琢磨著葉生是給他親糊塗了,開口就是這句,連補充都沒。
謝徵將她推上車,冷哼了聲,「她女兒喜歡我就行。」
李天看了看倆人,老老實實開著車朝墓園奔去,昨天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經過,但看著葉生手裡的血和昏迷的謝徵時真是嚇了一跳。
「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謝徵望著窗外,手掌覆蓋女人握拳的手背上,沉思了片刻,他從兜裡彈了根煙,並沒有點上。「和五年前的事有關?」
昨天的爭吵他或多或少聽了去,謝徵那麼聰明,不會理不清這裡麵的思緒。葉生心裡很明白,該說清楚了。
這邊離墓園不遠,因為昨天找的就近的醫院,沒一會兒就到了。和昨天一樣,他們兩個踩著青石板路往前麵走,表情斂去了溫和笑意。
「五年前,我被查出未婚先孕,因為一直不肯打掉孩子,氣得母親舊疾突發,」她走的很慢,手裡拿著從路邊隨處折的枯樹枝,指頭隨意撥弄乾枯的枝葉,語調平淡地說,「第二天人就沒了。」
謝徵頓了下,回頭朝她深深地望了眼,「那時候,怎麼不找我?」
「你出事了,生死未卜。」
短短八個字,如今早沒了當初的絕望,她愛的人還活著,她對不起的人一直對不起著,大抵真的是不孝,但時光倒流,她還是不會打掉念安,在那年裡,那是謝徵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
男人直接停下腳步,轉身站定,目光如星,一雙眼隻倒映著她的模樣,儘管這張臉看起來風輕雲淡早沒了那麼多悲傷,落他心裡卻依舊疼的很。
「對不起。」
謝徵是欠她一個對不起,但不是在這件事上。葉生早就說過,她母親的過世,隻怪她一個人,與其他人都不想幹。
「沒什麼對不起的,」她踮腳將男人領子緊了緊,山上時而起一陣風還是很冷的,她聲音和重逢時一樣細一樣柔,「謝徵,我不會和你分開,不會。」
他再沒忍住,將她擁入懷裡,用盡全部力量抱緊那瘦弱的身子,他想給她的承諾太多,最後隻說了一個字:行。
這個女人,是他要用餘生去珍藏的人。如果可以,他想買一隻精緻的盒子,將她藏起來,裡麵會有一間小屋子,周圍種滿她喜歡的木芙蓉,大片大片的花朵競相綻放,沒有風吹雨打,陽光和煦。
拜祭完葉母,兩人並沒有即可離開。謝徵蹲下來,將墳邊幾縷雜草用手拔去,他說,「我父母不在這邊,不然可以帶你一起去看看。」
葉生知道他父母葬在哪裡,每年忌日她都會帶念安去看他們,錯開和謝老爺子遇到的時間,然後去跟二老還有他的兄弟們說說話。
「以前,我跟你說過他們麼?」他隨意地將草丟在一遍,隨口問道。
「沒。」
謝徵瞇眼又看她一眼,並不信自己沒說過,不過過去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那就當是沒說過吧。
「那年我剛高考完,和謝商、謝羽都填了F大,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天正好臨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他指間繞著一根枯草,卻沒有即可拔去,似在回憶著什麼,「在南城自家酒店辦完謝師宴,就訂了五張飛機票,準備去國外玩一段時間。」
謝徵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候謝商是711分,他是712分,謝羽是713分,湊一起就是123,被謝老爺子嘲諷他們仨是掐著分數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