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謝過陳廳長了。」謝徵回之一笑。

後來陳廳就陰著張臉離開了。

撇開以前的事不談,今天謝徵在葉父心裡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翡翠鐲子到後來對金銀玉石的見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唯獨處事,一股子謝家做派,葉父說不上喜歡與不喜歡,隻是總歸不太好。他喝了口茶,「年輕人,應該沉住氣。」

謝徵從善如流地點頭,「爸說的是,記住了。」

葉父擱下茶盞,哼了聲被別過頭。

時間不早了,離去時謝徵將包裝好的玉觀音遞給了葉家國,「我隻是個商人,這東西擱我那兒也沒什麼地方供著,不如您帶回去找個地方放著好了。」

「不行,」葉父哪裡不知道謝徵的意思,他雖然對謝徵改了偏見,但多少還是有膈應,「謝老也是喜歡收藏的人,給他老人家帶回去吧。」

謝徵知道葉父不會輕易接受,若有所思地指了指主辦方的位置,「爸既然不肯要的話,那我現在就給主辦方,讓他們直接送到葉家去。」

還嫌事鬧的不夠大!葉家國瞪向謝徵,而謝徵則一臉溫柔地看向葉生。

最後玉觀音還是跟著葉家國走了,謝徵左手抱起熟睡中的兒子,右手牽著葉生,「回去了,媳婦。」

將念安丟在車座後麵,葉生跑到了副駕駛坐好。

車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一閃而逝,葉生也沒去看迷人的夜景,她喜歡盯著謝徵的側臉看,很美。

「剛才陳建偉說你肺部有傷。」她主動提起了這事,「什麼時候的事了?」

他空出隻手揉了揉葉生鬱結的眉心,拇指在她皺起的褶子裡按撚許久,「別聽他瞎忽悠,早好了。」

「五年前的?」

聞聲,他望了女人一眼,然後繼續直視前方。「嗯。」

「木倉傷是麼。」

葉生這陳述句的口吻讓謝徵想騙她都無從下口,無奈地失笑,「你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是啊,我都知道的那麼清楚,還問他做什麼。現在的謝徵,怕是還沒她知道的清楚。

女人不禁想起年初元宵的時候,念安落水,謝徵卻病的比念安還要重,一聲聲的咳嗽無休止地摧殘著他的肺。而且謝徵以前喜歡抽煙,現在最多隻將煙卷在指間轉一轉就放下,不碰一口。

葉生心臟狠狠地縮了下,卻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扭頭看向右手邊的車窗,一閃而過的畫麵根本就看不見什麼。

男人身上的每一道傷,她大都知道是怎麼來的,更何況是這一道印象最深刻的。他曾經就這樣不要命地強迫了她一整晚,哪怕肺部的傷口裂開,還要做完。

這是葉生在與謝徵重逢前,最後一次與他相處的場景。

車內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

謝徵幾次找話題,葉生都沒回應。他將車靠邊停下,「生氣了?」

「沒有。」

「撒謊。」他手掌貼在葉生的小臉上,比他掌心的溫度還要冷,試探性的問道,「你很在意?」

葉生不解,眼神疑惑。

直到他抬起另隻手,按在胸口肺部的位置。「這傷也和你有關,是麼?」

謝徵也隻是隨口問著,卻沒想到葉生遲疑了十幾秒後搖頭,然後點了頭。她說:「雖這傷和我沒關係,但畢竟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她這話說的太過認真,一雙眼比平日裡還要透徹清亮,彷彿下一刻眼裡堆積著的情緒就要噴湧爆發。

謝徵的心就跟她眼眶底下閃爍的水光一樣,隨之顫唞。猛然將她撈到懷裡,用力按在心口處,他竟然有些嫉妒七八年前的自己,能被葉生這麼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