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惜搬出她是外國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上車我再告訴您吧,」封庭拎起地上的袋子。

等兩人上了車,封庭立即啟動車子,很快便開到小區,一直開到地下停車場。等停了車子,封庭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薑小姐,您不記得那個人了嗎?」封庭看著她,輕聲問道。

薑離臉上微露驚訝,隨後有些好笑地反問,「我應該認識他?」

停車場很安靜,車廂裡更是安靜地過分,對麵幽暗的銀色燈光照進車廂內,打在封庭的臉上,他臉色還是有點白,嘴唇緊緊抿著。最後他才輕聲開口:「薑小姐,方纔那個人就是五年前的綁架犯之一。」

這世上如果有什麼一勞永逸的勾當,那麼綁架絕對能排在前三以內。一條人命,動輒就是數千萬起步,甚至還能拿到好幾億。

可不就讓多少人鋌而走險。

「綁架紀禾的人?」薑離的聲音輕飄地像一陣煙。

即便她知道紀禾和自己就是一個人,可是在提到紀禾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性地將她們區別開。她不再擁有屬於紀禾的記憶,卻又無法真正地拜託屬於紀禾的一切。

封庭嚴肅地點了點頭,繼續說:「目前看來,他已經認出您了。」

「你怕他打擊報復我,」薑離靜靜開口,她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湊巧。

綁架紀禾的人居然又出獄了,可是不對啊。她立即說:「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出獄呢?」

「這個叫賈昌,人稱賈老大,是專門弄船的。當年那幫綁架犯就是用了他的船,他因為不是直接參與綁架,隻是從犯,所以判的入獄時間便比別人短一些。至於綁架犯,特別是主犯,被以故意謀殺和綁架等罪名,判處了死緩。」

薑離怔了怔,封庭的話,給她的衝擊還是巨大的。

「為什麼會這麼嚴重,」薑離不明白國內的刑法標準,可是對於這些人的判決,她還是有些震驚。

封庭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霍先生很愛您。」

所以即便當年他對紀禾有諸多誤會,可是自己最愛的女人被人綁架,甚至最後連屍體都沉眠與大海,他如何能不報復。警方最迅速地抓住了那幫綁匪,可是他們卻沒一個人承認殺人。

霍從燁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這件事的輿論極其惡劣,對於這些綁匪最後的判決量刑都是以最嚴標準。

「其實這五年來,霍先生一直都很內疚,當年公司機密文件被洩漏,紀小姐的嫌疑最大。霍先生當時氣憤不已,隻是誰都沒想到紀小姐會被綁架,那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封庭是霍從燁的助理,他的事情都要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即便他在霍從燁身邊時,紀禾已經不在了。

這幾年來,霍從燁過的是什麼生活,他看得比誰都清楚。一個身家億萬的男人,卻活得跟清教徒一樣。即便有無數的女人倒貼,卻從不見緋聞,不喜歡交際,似乎一心都隻有工作。

薑離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他,輕聲說:「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並沒有死。」

那些人最大的罪名就是故意謀殺,可是她卻還活生生地存在著,他們並沒有死。

「當年那艘船在行駛過程中漏水,所有綁匪包括這個船長賈老大都跳船逃生,最後船沉沒了。那時候誰都沒救紀小姐,所以大家都以為……」

以為紀禾死了,可其實她早在沉船之前,就已經被救走了。而且甚至沉船也是為了掩蓋她被救走而已。

「這件事,你能先不告訴霍從燁嗎?」

封庭有些震驚,還是勸說:「薑小姐,那個賈昌既然已經認出您了,我想他一定不會放棄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隻怕是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