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麟饒有興致的看著謝雨淩,雙手不自覺抱到了胸前,微笑著問道:“小姨,這可不像你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謝雨淩嘟了嘟嘴說:“哼,你還好意思說呢,讓你不聽話,非要去什麼達夫山,這下吃苦了吧。要不是看你大病初愈,我早就掄起掃帚收拾你了,不過你放心吧,我都給你記著呢。”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在自己麵前擺出的可愛模樣,顧麟立刻感到了一絲溫暖,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既然活著回來了,那這輩子就要保護好這個女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之後,二人便開始了一番暢聊,謝雨淩把這一個月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那天是誰把顧麟救出來的,醫生又做出了怎樣的診斷,以及這些天張大少和孫胖子等人的探訪。
雖然這些事情顧麟都是了如指掌,可當謝雨淩如一個小姑娘一樣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的時候,他還是聽出了很多的趣味。不過,雖然謝雨淩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負麵情緒,可是顧麟卻清楚的知道她這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眼睛也不時掃向那張絕美容顏上鑲嵌著的幾根白發。
夜色深沉,月光被蓄滿了雪花的烏雲遮住,偏遠的詩華縣內完全算不上明亮的燈光完全占據了上風,讓月亮更加羞於見人。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顧麟回味了一下久違了十四年的睡眠感覺,雖然沒有做夢,可他的嘴角依然掛著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已經恢複了懶床習慣的顧麟被謝雨淩強製拉下床,麵對著小姨不容有任何質疑的命令下,他老老實實披上了衣服,登上了趕往縣醫院的出租車。
坐在白色牆麵上掛滿了錦旗的專家診療室內,顧麟仔細打量著那個那個年逾古稀帶著黑邊花鏡的主任醫師,心裏有點厭煩。他知道,就是這個家夥對自己當初的診斷才使謝雨淩傷心了好一陣子,雖然換個人也可能會說出同樣的話,可是在看到這個家夥認真翻閱著自己那比正常人更加健康的體檢記錄並不時露出愕然神色的時候,顧麟還是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還蘇醒的,這真是個奇跡。”年邁的老人最終還是被現實征服了。把一生都奉獻給科學的他充分有理由相信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奇跡,可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個詞彙。
“嗬嗬……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麵對著我這個活生生的奇跡,您對科學的信仰是不是開始動搖了呢?”顧麟臉上掛著微笑,聲音卻不含任何情緒。
“小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謝雨淩不滿的拉了一下顧麟的衣服,不過她嘴上雖然責備,心裏卻著實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他說的對。”老醫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行醫多年,接觸到的患者數不勝數,像你外甥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一個生還的病例,所以,是我錯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顧麟突然失去了繼續諷刺下去的興致,他站起身來對謝雨淩說道,“小姨,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