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著呼出帶著蜂蜜甜味的氣息,讓他忍不住喉頭微動,半眯起眼調笑道:“你若是再不快些,會發生什麼朕可就不保證了。”
迪盧木多一僵,他又不是什麼小雛鳥,該知道的事情還是門兒清的,年輕時也和戰友混跡在一起聽過不少生冷不忌的葷段子,自然明白京極彥話裏的隱藏含義,停了好一會,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閉上眼不管不顧地貼了上去。
唇上的觸♪感異常的柔軟,京極彥眼神暗了暗,正準備輾轉著加深這個吻,突然泛起的耀眼白光以及失重感卻讓他一時有些亂了陣腳,隻勉強從坐著的姿勢變成站立。
迪盧木多看著空無一人的草地,些微白光在演武場的玉石上閃爍,熟悉的魔力波動告訴了他京極彥去了哪裏。
“看起來我的實驗成功了。”京極彥幾息間就恢複了平靜的表情,打量著四周的流光溢彩,這裏如同一個架構於無盡虛空中的十字路口,隻要再往前一步,就會從懸崖跌落,。往前大概就是現實,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裏湧起幾分熱切激動。
一個人在彷如無盡的歲月中幾近活得麻木,終於有那麼一天有希望擺脫這種境地,即便是京極彥也維持不住冷靜的外皮。
但是身邊空無一人,迪盧木多大概沒有跟他一起過來,回味地舔了舔唇角,似乎還能在舌尖感受到蜂蜜的甜香,叫他又忍不住有些遺憾。
也罷,京極彥理好衣袍袖角,向前邁出一步,來自於異界的“風”推動著他的身體前行,眼前各色的光點閃爍,恍惚間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吟唱咒語。
“然汝當以混沌自迷雙眼,侍奉吾身
汝即囚於狂亂之檻者!”
於是有黑色的霧氣在風中蔓延,遮掩住京極彥的雙眼,順著四肢百骸瘋狂地湧入,陰冷的氣息在他的身體裏滋生,讓他不可抑止地感受到窒息與痛苦,想要吞噬他辛苦維持了許久的理智。
怨恨,痛苦,絕望,種種負麵的情緒襲上心頭,本以為已經塞進箱子打上釘板丟進記憶最深處銷毀的往昔慢慢浮出水麵,黑色的煙霧漂浮,隨時準備著窺見某個間隙趁機而入。
還真是想起了不少不怎麼讓人高興的記憶啊。京極彥眼眸裏沉澱著深不見底的暗色,嘴角翹起自唇間溢出一聲歎息,他從自己的棺槨裏爬出來可不是為了給別人當狗用的,既然那麼想要吞噬他的理智,他就幹脆打開城門放任黑霧入侵,不過那深重執念可是塊難啃的骨頭,隻怕是最後沒吞掉他,反倒被他那近乎於絕望的執念拿來做了小零嘴。
不懼於怨恨,否則他還做什麼皇帝,亦無懼於痛苦,今日之痛他日必將百倍報償,絕望是執念最好的養料,化滿腹雪月風花為刀劍,一遍遍嗡鳴著準備痛飲鮮血。
“就是你,召喚了朕?”腳下踩著猩紅血跡勾勒出的法陣,京極彥身上撥了一下眼前垂著的旒,五彩絲線串聯的五色玉珠晃晃蕩蕩,身上竟是一套極正式的冕服,他皺皺眉,心念一動換了一套月白色常服,才分出了點眼神給站在法陣前的人。
“是我。”站在法陣前的人頭發花白,看起來頗有些年紀了,不過保養得不錯看起來還沒有老眼昏花道不能看的地步,“在下間桐髒硯,敢問您的姓名.......”
活得久見得多,一個照麵間桐髒硯就大抵估摸出自己召喚出從者的性格,從善如流地采取了比較謙恭的態度,雖然還不清楚為何明明召喚的是berserker,從者卻依舊保有著令他驚歎的理性,但是審時度勢之下,還是先達成共識謀求聖杯才是理智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