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遞上的酒杯。

格蘭妮在酒裏下的安眠藥幾乎放倒了滿場賓客,隻餘下幾人尚且保持著清醒,正是她詢問過姓名的幾人。她從座位上輕輕站起,轉臉望向迪盧木多:‘你會接受我的愛嗎,迪盧木多,奧迪那之孫,今夜你會將我從此處帶走嗎?’

‘我不得不傾吐少女本不該言語的大膽之辭。芬恩要我做他的妻子,可他已是垂暮老者,年長甚於父君,我對他並無愛戀之心。但我愛著你,迪爾姆德,我懇求你拯救我遠離這可憎的婚姻。’

‘帶上我,一塊逃走吧!’

‘我不帶你走。”迪盧木多說。’

‘這是我的請求,是我加諸於你的誓願,你要帶我走。’

‘我不帶。軟語懇求不帶,硬氣威脅也不帶;門外不帶,門裏也不帶;騎馬不帶,步行也不帶。’說完,迪盧木多悶悶不樂地離開,沒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另找了個地方住下。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拍他的門,‘你在嗎?迪盧木多?’說話的當然除了格蘭妮不會有別人。

‘在。’

‘出來帶我走吧。’

‘我已經和你說過,步行不帶,騎馬也不帶;門裏不帶,門外也不帶。我不想跟你搭上什麼關係。’

可格蘭妮正騎著一頭公羊,踩在門檻上。‘我不在門外,也不在門裏;我沒有步行,也沒有騎馬;你必須帶我走。’”

“這公主倒是比你聰明。”京極彥掃了一眼苦笑的迪盧木多,說道。

迪盧木多歎氣道:“當初要是有這麼複雜就好了。”最起碼能給他爭取一點時間想辦法躲過這樁禍事,“公主下藥之後,直接對我下了禁製,要求我帶她離去。”來自於高位者的geis他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隻能帶著公主連夜離去。

他翻了翻書本後麵的描述,放棄一樣把書一合放到邊上,道:“我帶著公主越過城牆離開塔拉,一路向北方飛奔,但是公主沒跑多久就累了,於是我們隻好在巨石下躲藏芬恩大人的追兵。

我對公主並無男女之情,我希望等這樁鬧劇過去後,能讓她以完璧之身回歸芬恩大人身邊。”迪盧木多忽略掉京極彥的嗤笑,接著道,“我在躲避的地方留下生肉,沒有撕開的麵包或者未經烹煮的魚證明我尊重芬恩大人作為公主丈夫的權利,一直沒有碰觸過公主半分。”

“芬恩大人很清楚我的人品,他最開始是相信我的,派來的追兵也並不多,隻是希望公主能知難而退自己回去,但是公主並沒有理解我和芬恩大人的苦心,非但多次嘲諷於我,並且與他人勾結有染,使得我沒能留下記號。”回憶起這一段,迪盧木多有些苦悶地皺眉,他從未理解過格蘭妮的思維方式,卻又隻能忍受她的無理取鬧百般折騰,現在回憶起來可真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芬恩大人因此誤以為我玷汙了公主,所以勃然大怒,派出了許多士兵追擊我們,並且尋來了他的盟友以及養母,千方百計要將我殺死。後來還是在我的養父安格斯的調解下,我才和芬恩大人達成了和解。我選擇了一塊距離芬恩大人最遠的封地,在康馬克國王的安排下帶著公主居住在那裏。”迪盧木多說道,“我在外逃亡了十六年,其實也很清楚我和芬恩大人的仇怨已然無可化解,但是......”

“但是不到最後,還是不肯死心對吧?”京極彥換了個姿勢,舒服地窩在椅子裏,指尖一揚取走了迪盧木多身邊的書,一麵聽他講著,一麵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迪盧木多苦笑著點點頭,“我和格蘭妮在封地住了幾年,格蘭妮提議請芬恩大人他們來此做客,雖然我打定主意要和芬恩大人保持距離,但是也並沒有實質性的否定她的建議,宴會準備了許久,其實我有很多機會拒絕的,但是我最後還是為芬恩大人打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