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缺錢就說,當官了,和念書時不一樣了。”吳鋒又道。■思■兔■網■

“那我就先謝過義父了。”吳培道。

兩人又靜了,吳鋒盯著水麵上的魚漂,抿了抿嘴。

吳培若是真圖他什麼就罷了,他知道了方向,也能擬個對策出來。最怕的是,吳培對他無欲無求,就是單純地過來跟他敘所謂的天倫之樂。

吳培不肯過繼到他名下,於錢財上也並不貪婪,一到了江源縣,便自動把他的田地、鋪子納到了自己的保護傘下,也沒有向他討半點好處。

吳鋒看得出來,吳培對他手裏那點產業是沒什麼興趣的。吳培這些年做的這些事,都是感激自己當年舉手之勞供養他念書考試,讓他不用在地裏刨土。

吳鋒真的很想跟吳培說,自己不需要他的回報。他當年不過是為了提防、打壓吳良,才順手養了這麼幾個兒子。吳良已經不具什麼威脅了,太多事情改變了,那個一身戾氣、滿眼銳意的年輕人已經死了,活著的是一個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平庸的人。

可是就算他說了,吳培也不會如他的意。吳培既然認定了要報恩 ,那就是要堅持貫徹一輩子不動搖。

鄭熵兩年前成親,一個月前生子,吳培瞧著沒有半點波瀾的樣子,更讓吳鋒看著心驚,覺得此人城府太深了些。若是換了他,嗯,他……

吳鋒是向來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也沒把誰放在心上過。若是他真的喜歡了誰,而那人竟然敢辜負了他,和別人成親生子了……

為此生氣、動怒、肝腸寸斷、要死要活、立誌報複什麼的,想想就覺得心累。還是現在這樣,為自己而活比較舒心呢。

別人結幾次婚,生幾個娃,又關他P事。

“鄭岩也要成親了呢,這半年他和吳良似乎也沒什麼往來了。”吳培突然道。

吳鋒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說來也奇怪,他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過自己這些年針對吳良的計劃,吳起是自己聰明,領悟到了他的意圖,這些年一直在給吳良小鞋穿。另外倆雖和吳良不親近,但也還算是兄友弟恭。

吳培一開始是沒什麼表示,自吳良和鄭岩親近起來後,便總是明裏暗裏在自己跟前提起吳良。

難道,自己有時候表現得對吳良太過關心,吳培也感覺到了?

頭幾年他的確很關心吳良的動向,上輩子的牢獄之災刻骨難忘,他想不在意吳良也難。這兩年他對吳良已是不上心了,倒是吳培,還三不五時地提起這個人,讓吳鋒時不時有一種“啊,這人還在啊”的感覺。

“說起來,吳良也十九了,義父怎麼還不給他挑選妻子呢?”吳培問道。

“他親生爹娘跳得歡,我就不插一腳了。挑的不如意了,又成我的不是了。”吳鋒冷笑道。

吳培便笑了笑,專心釣魚,不說話了。

吳良二十五歲終於中了舉人,他自己給自己挑了個妻子,是個秀才的女兒,比他小了八歲。他的爹娘嫌那家人窮,鬧著要去退婚,吳良不得已,求到了吳蘭頭上。吳蘭便請族長出麵,把吳良的爹娘罵了一頓,讓他們不要插手別房的家務事。

吳二妞此時已經出嫁,她還指望著哥哥能娶個富家小姐,幫襯她夫家一把。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她和吳良大吵了一架,兄妹反目成仇,再沒來往過。

吳培則接任了鄭大人,成了青城新任知府。鄭大人一家離開的時候,吳培禮貌地去送了送,送到城門外十裏的長亭處,便回來了。

他依舊不曾娶妻,府裏的內務,都交予了吳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