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雖然沒有管理決策方麵的閱曆,心心多少還是知道一個公司的運營,講究的是規章製度的合理實行。按理來說當年羅先生進公司的身份就是個股東,除了董事會上的決議,其他時候是不參與公司的經營管理的,現在他兒子冒出來把公司胡鬧了一通,造成公司信譽上的損失,是怎麼也說不通的。但是羅先生畢竟占了一大部分的股份,北京公司的總經理不敢拿他兒子開到,隻能報道總部,這也就是為什麼蘇溯會千裏迢迢趕過來的原因。
因為以前的那些關係,羅先生一直認為蘇溯對他兒子的所作所為會聽之任之,沒想到蘇溯居然還是趕來了,立場明確,明確責任,也順便談談收購股份的事情,他羅先生既然對公司管理這麼不上心,又何必在股東席上占了一個位置。
和羅先生的談判,蘇溯並沒有讓心心跟去,心心還太嫩,不太能適應這樣的場景,況且他也不想心心因為他的關係受到任何的委屈。
也不想,在心心的麵前顯示出弱勢的一麵。
比如他早就料到,對方會用什麼樣的語句和自己說話,“小溯,你也知道,當年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麵子上,我也不會出資來支持你,現在怎麼了公司發展上軌道了,能獨自飛了,就要把我這個老骨頭給甩開嗎?”
“羅叔,是小涵做錯了,我如果不處置,如何能夠服眾。”
羅先生冷笑,“總之你想要拿我兒子開刀我絕對不答應,我又不是你爸爸,兒子殘成這樣也可以不聞不問。”
這句話猶如一巴掌打在蘇溯臉上,但他一瞬間想到的居然是:還好沒有讓心心跟來。否則本來就滿心愧疚的心心,不知道要難過到哪裏去。
他似乎,從來沒有時間去考慮考慮自己是否難過,是否會因為這樣的話而覺得委屈。甚至,在羅先生接著這些話的不堪言語中,他也能泰然處之,和他把對於羅小涵的處分討論清楚。在羅叔漫天的叫罵中,他隻有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才能抑製自己不軟弱的顫唞起來。
回到賓館見心心的時候,他還能勉強自己笑起來,“怎麼,一天窩在房間裏悶不悶?”
“悶。”心心幾乎是撒嬌地說著話。
“那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啊。”北京這個地方,心心從來沒有來過,確實覺得新奇,有蘇溯陪著她逛街,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體驗。
但是很快她就覺察到不對勁了,蘇溯帶她去了裝潢商場,上百家的商家排列過去,每一家都有許多的目錄供他們選擇。
蘇溯把她帶到一個最大的店裏麵。
“這家的老板我上次來北京的時候見過,他給我看了他最新的設計,我很喜歡,你也看看。”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一疊資料,蘇溯耐心翻給心心看。
“你看,這個是廚房,冷色調為主,能顯得幹淨一點,所有的廚房用具都能按字母排列,不用當心找不到。”
“哦。”
“房間的話走簡約的風格,床可以買的特別大,這樣子你賴床的時候還可以在上麵打滾。”
“恩。”
“浴室一定要有大浴缸,喜歡的時候可以泡個澡,輕輕鬆鬆上床睡覺。牆壁上掛一些暖色調的圖案裝飾,顯得熱火一點。”
“啊。”
蘇溯停了下來,摸摸心心的頭,“累了嗎?”
“不累。”心心搖頭。
蘇溯當然知道她不累,一天呆在賓館裏睡覺,他們這會兒出來還沒有半個小時,但是他希望她發現他問這句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