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冷下了麵孔,氣憤道:“我生氣的是,你究竟是不是在躲我?”

“當然沒有!”姚玉容下意識的否認之後,就覺得這麼說難免有些沒有底氣,而不得不心虛的補充道:“……我隻是,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

“所以你親征南疆,果然是為了躲我?”九春分自嘲的笑了一笑,“你寧願去那樣的危險蠻荒之地,也不願意留下來見我,我該說什麼呢?我的分量在你心裏,還真是重嗎?”

“你知道我得到消息以後有多驚駭嗎?我的兄長與你的姐姐,合謀殺死了我的搭檔,而後你的姐姐自殺而死,我的兄長出家為僧……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一路上我都在等著你將所有的事情都明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想過你會安慰我,陪伴我,但我可沒想過我剛一抵達,就得到了你率軍親征外出的消息!”

被九春分這麼一說,姚玉容頓時也覺得自己當時似乎不該回避逃走。她歉疚的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抱歉……我那個時候,腦子也很亂……”

見狀,九春分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長長的歎了出來,“難道你覺得,我會難為你嗎?”

他深深地凝注著她,好像顯得很是失望,又顯得很是無奈。

“你別說了。”而自知理虧,姚玉容不得不繳械投降,可憐兮兮道:“你說的我好內疚……”

好在她道歉認錯以後,九春分也沒有追究到底的意思,他終於恢複成了正常的態度,輕輕道:“那麼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芳菲吧。”

……

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看望芳菲後,九春分便離開了。

姚玉容看著桌上的字跡,自嘲的笑了笑,“唉,該來的總是要來。”

她幹脆不帶休息的,直接讓狌初九進來。

他們兩人差不多算是一起抵達的,但姚玉容先見了九春分,她原以為狌初九大概會有些不高興,不過見麵以後,他看起來倒是麵色如常。

姚玉容靠在椅背上,有些提不起勁的看著他道:“你怎麼還沒走?”

狌初九理直氣壯道:“我本來也不是很想走。不過本來打算走的,但一想到你第一次上戰場,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要是走了,到時候還得跑回來一趟,幹脆留下等你回來,免得要多跑一趟,費時費力。”

他這種強詞奪理的語氣,不知怎麼的,總有一種喜劇色彩,姚玉容忍不住笑了笑,回答道:“放心吧,我沒事。”

狌初九卻沒說話,他歪著頭瞧著她,像是在等什麼——也許是在等她開口說讓他留下來。但姚玉容剛意識到這一點,準備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自己開口道:“那我總不能等你等了這麼久,就被你一句我沒事給打發走吧?”

話音剛落,狌初九已經邁開長腿,三兩步的跨到了姚玉容的麵前,翻身便坐在了書桌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上下打量了片刻,忽然彎腰握住了她的手腕,測量著她的纖細道:“你瘦了好多。”說著,他放手直起了腰道:“你看你,去什麼南疆,簡直是自找苦吃。”

“哪有。”姚玉容可不肯這樣輕易的承認自己錯了,他對了。她反駁道:“也沒有很苦好不好。我見了很多風光,你不知道南疆有多奇麗。”

狌初九卻安靜的望著她,“聽說你掉下懸崖了?”

“你怎麼知道?”

“你的事情都傳開了。人們說你得上天庇佑,落入深淵,天女以白蓮將你的身體托起,又追入了黃泉地府,再將你的魂魄奪回。”

“……”姚玉容麵色古怪的頓住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還有人說,你有斷袖之癖。原本已經俘虜了敵軍統帥,但見他生的英武俊美,心生情愫,不忍他成為階下之囚,於是將他放走了。”

“……沒有的事。”姚玉容不知怎麼的,隱隱感覺狌初九的語氣忽然和之前九春分的一樣,帶上了點好像是在問責的態度。

“最好是沒有。”他咧嘴一笑,卻緊盯著她不放道:“那你把鳳十二帶回來做什麼?”

“讓他去跟九乙辛作伴。一起去出家。”

“嗯哼——”狌初九不置可否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一直都生的很好看,是吧?”

雖說鳳十二為人陰狠,但在長相方麵,姚玉容還真沒法違心的說不是。

“……怎麼?”

“你和他,雖然明麵上是兄弟關係,但其實並無血緣聯係,是吧?”

姚玉容莫名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會……”而被她一催,狌初九猶豫了一下,卻也真的選擇了直接道:“對他有什麼想法,是吧?”

他好像在懷疑她對鳳十二心懷愛慕,這讓姚玉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把他和紅藥都帶了回來。但紅藥又已經嫁了人。”狌初九卻理直氣壯道:“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在把紅藥盡力往鳳十二身邊推遠,誰知道你是不是找了那個叫藍鋒的人,困住紅藥,再借口讓鳳十二出家,其實是為了讓他呆在那,方便你去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