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聽見那個答案?
那是審判,判決一下,塵埃落定,但判決未下,便還有變數。
想到這裏,麒初二握緊了拳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閉了閉眼睛,出人意料的竟然斂住自己的怒容。
“沒什麼。”他努力的想要將之前那樣沉重的氛圍驅散,卻多少顯得有些低落道:“是我太衝動了。”
他啞聲道:“你不用說了。我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無論如何,都將如此。”
少年這麼一說,反而叫姚玉容怔住了。
因為這與他平日裏的行事作風差別巨大,一想到是因為自己叫他委屈自己,她就突然感覺自己……
好渣??
一時間,姚玉容覺得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齒,可此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最終,他守在了門外。而她在屋內愣了半晌,默默地開始繼續批改奏折。
——奏折這麼多,根本沒有時間繼續發呆了!
一切好像都沒什麼改變,但姚玉容與麒初二之間的氛圍卻的的確確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明明是更加敞開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可外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一下子拉遠了些許。
許多以前可以毫無芥蒂做的事情,此刻卻為了避嫌,而不得不刻意回避。
但避的是什麼嫌呢?
他們又都說不出來。
到了晚上,麒初二依然在門外守夜。姚玉容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能怎麼辦,最後隻能決定,先如此順其自然,然後時間自會給出所有的答案。
與此同時,她還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去做——姚玉容閉上了眼睛,找到了自己的係統界麵,然後在聊天欄那裏,輸入道:“【盧湛】,你還好嗎?”
姚玉容曾與盧湛用聊天係統對話過一次,可那次以後,他仍然如同毫無所覺一般,沒有任何主動發言和參與遊戲的舉動。
他似乎和鳳驚蟄一樣,潛意識能夠連接上,但蘇醒以後,就算還有些許印象,大概也隻會覺得是自己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而現在雖然應該是入睡時間了,可他們這種彈性工作製的職業,盧湛到底休息了沒有,也實在說不準。
不能實時回複,姚玉容便隻能靠留言的形式,看能不能聯係的上他了。
“你不會是國家最近被大梁壓得有點狠,心理抑鬱了吧……?”
姚玉容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但沒有任何人回複。
慢慢地,她躺在床上,一陣又一陣的睡意宛若浪潮一般,漸漸浸沒了她的意識。
可就在她徹底入睡之前,忽然對話框中便跳出了一句話:“謝安?”
上一次私聊時,他便猜到了她大約與天山神女有關,而且她又曾說過,他救過她一次。
——作為很少離開大內的皇帝,盧湛救人的機會著實不多。
猜到她的身份,倒並不是什麼令人太過驚訝的事情。
姚玉容不置可否的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她知道接下來有正事要談,得先把腦子甩的清醒一點。
【私聊】阮盈盈:……你還真是會挑時候。我都快睡著了,你就來了。薑棄穢帶來了你的信。
【私聊】盧湛:嗯。
【私聊】阮盈盈:是真的無字書?你沒用什麼特殊墨水,需要我用火烤用水浸吧?
【私聊】盧湛:……嗯。
【私聊】阮盈盈:你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現在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沒有什麼耐心跟你玩猜謎,我真的很忙。
她這話一出,那一邊的男人倒也的確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