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璋並不是那種被寵壞的任性的性格,他善解人意,教養良好,從不會給別人造成麻煩,但是,總是耐著性子等待,對於小孩子來說,還是過於折磨人了。所以一旦有空閑牽住謝安的手,謝璋就一直不想放開。
但現在……謝安的笑容似乎並無變化,可他卻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想的賴在他的身邊了。
到底是誰改變了?
謝璋如今看著“他”,哪怕近在咫尺,也像是隔著天涯一般遙遠。
他摸不清“他”的心意,也無法令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有時候,他真想對“他”大喊,皇位什麼的,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吧,我根本不在意!
也想問問“他”,你真的想要這個皇位嗎?為此,你不惜會傷害我嗎?
可是母後的期望,韋氏的尊榮,以及對自己的保護,都讓他隻能緊緊地關上心扉。
“暫時收手吧。”想到這裏,謝璋看著自己的外公輕聲道:“……至少等我從西疆回來之前,不要再做什麼了。”
……
撒罕納斯沒有想到,回家的機會來的如此突然。
作為“人質”,他早就做好了一輩子都無法離開北梁的準備,但這一次,他負責一切護衛事宜,護送謝安與謝璋一路西巡。
外人都覺得“謝安”非常大膽,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讓文武百官們心驚肉跳。
比如說,奉命監國,卻帶著唯一的皇嗣西巡,比如說,西疆歸附未久,“他”就敢讓撒罕納斯帶隊護衛,而不怕他反叛……
“他”就不怕嗎?
見“他”如此自信篤定,毫無顧忌的模樣,縱然有些人本來蠢蠢欲動,也反而不敢妄動了。尤其是韋家對此諱莫如深的情況下,更是叫人心慌的想——莫非,這也是謝安的計謀?
相比之下,撒罕納斯就十分冷靜,不管姚玉容做了什麼,他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神與人之間的鴻溝,本就難以逾越,
而麒初二總領禁軍,鎮守帝都。
這是莫大的信任,他無法拒絕,但他不爽的是,借著這個機會,狌初九卻能跟著姚玉容一起離京,避人耳目。
“我會給你帶禮物的。”為了安撫自家搭檔的怒氣,姚玉容絞盡腦汁的哄他開心,“很多很多的禮物,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帶回來。”
“最珍貴的東西,”麒初二冷著臉和她冷戰了好幾天,才在她準備啟程前,硬邦邦的說:“我要你把你覺得最珍貴的東西帶回來送給我。”
他冷哼道:“我要看看,我在你心裏,到底值多少分量。”
姚玉容隻好在路上,向撒罕納斯打聽西疆有什麼特產,能滿足這樣的要求。
“馬。”這位西疆之王躍躍欲試,歸心似箭,好像神思已經飛向了草原,在天空之下,縱馬疾馳。“最好的馬。”
姚玉容想了想,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雕?鷹?隼?狼?”
姚玉容拍手道:“我喜歡狼!”
“狼?”撒罕納斯卻毫不猶豫的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當然是烈馬更好啊!”
狌初九與姚玉容一起待在馬車上,此刻他靠在車窗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隔著窗戶,和窗外騎著高頭大馬的異族青年交談。
她打發他去問問後麵那輛馬車裏的謝璋,更喜歡什麼動物,撒罕納斯不情不願的去了,沒過一會兒回來說,“他也喜歡馬!”
姚玉容便盤算著要給謝璋什麼禮物道:“那我們到西疆,去找找最好的馬,看看能不能抓到狼,最好還能看看鷹。”
“最好的馬隻有一匹!”撒罕納斯皺緊了眉頭,“你要給誰?我也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