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沒有穿好,便隻從床邊抽出了自己的長槍,向著門口警戒。

姚玉容也是第一次碰見這回事,她生平最怕冷,卻也知道如今情況容不得半分鬆懈。

她速度飛快的穿好衣服,又穿好鞋子,狌初九便回來了。

他眉頭緊皺著道:“有一隊部隊趁著夜色衝進了營地。外麵亂的很,我們的人暫且能擋得住,但是這裏太危險了,我們要準備突圍。”

姚玉容冷靜道:“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狌初九點頭去了,然而卻見她徑直的向著帳篷外走去,不由得一驚:“你去哪裏?外麵很危險!”

姚玉容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安撫的笑了笑,隨即認真道:“我不可能把這麼多人全部扔在這裏。”

“謝安!”狌初九氣的臉色煞白,就要伸手抓住她,“流煙!!”

但姚玉容隻是加重了語氣,又強調了一遍:“快點穿好衣服!”

她閃過狌初九的手,一轉身就出去了。

隻見屋外漆黑一片,點在營地中的火把,此刻卻成為了肆虐的幫凶,火光在處處蔓延,與那些恐懼慌亂的人影相互交織成一片,投影出無數鬼魅般狂亂的陰影,更加激發出人類心底的恐懼與戾氣。

無數人在倉皇奔跑,撞在一起,倒在地上,被踩踏著發出慘叫,或喪失理智的扭打在一起,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異。而在這地獄一般的場景中,有幾百個騎著馬的身影在狂笑,在怒吼,高舉著大刀,宛如死神一般,凶殘冷酷的收割著人命。

而守在帳篷外的侍衛們層層疊疊護衛著她的所在,宛若暴風雨中屹立不倒的礁石群,默然無聲,卻堅定不移的抵禦著那些狂亂的洶湧巨浪。

見狀,姚玉容下意識的便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毛骨悚然。這時,狌初九已經匆匆穿好了衣物,衝了出來,他焦急的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她緊緊地握住了手,因而一時愣怔了一下。

而緊握著他的手,似乎也給姚玉容帶來了巨大的勇氣與力量。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假思索的沉聲道:“別動!!”

【空穀傳聲】。

於是紛擾雜亂的戰場之上,明明如此混亂不休,卻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幽靜的空穀,隻有唯一的一個聲音,在耳畔如此清晰的響起,經久不息。

“別動!!!”

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是無法理解過於複雜的訊息的,而在黑暗之中,人的恐懼會被放大到最大,即便一時停滯了動作,也絕不可能持久,更別提人群中還有一群身份不明的敵人在肆意攻擊,在強烈的求生欲下,人人自危,人人想要自救,就必然會爆發出更大的混亂。

因此,緊接著,姚玉容便又使用了一張【曦暉朗耀】。

【曦暉朗耀】:太陽的光芒照耀著天地。

一時間,輝光大盛,天地間一片光明,驅散了那令人恐懼的黑暗,仿佛瞬間從深夜,來到了朗朗白晝。

這張卡牌,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姚玉容有時候覺得蠟燭累眼睛,所以用來延遲天黑的時間,好能多批些奏折用的。但沒想到,此刻竟然能在這種場合下派上用場。

光明驅散了恐懼,喚回了理智,人們雖然仍然驚悸疲憊,卻終於不再混亂的自相殘殺。而那些明顯身著異服的騎士們,顯然也被這變故給鎮住了。

一部分人瑟瑟發抖著翻身跪倒在地,一部分人仍然騎在馬背上,卻茫然無措,還有一部分人調轉馬頭,就想衝出人群,逃之夭夭。

這時,一個高大的漢子雙目赤紅的緊緊盯著姚玉容,大喊道:“別怕!別怕!她就是那個妖女,殺了她!殺了她!”

好在他喊的乃是西疆話,大多數人根本沒聽懂他都在說些什麼,隻見那隊敵人似乎有了主心骨,慢慢的又聚合了起來,作為精英部隊,護送隊伍也不是吃白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