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你了,二爹明天就去拆了學堂和夫子他家。”

許白往他懷裏依得更緊了:“二爹抱我。”

錕金更把他箍得緊了些,生怕再有個閃失,連聲安慰:“不怕不怕啊年年,二爹在……二爹保護你,這學咱不去了……別管你大爹怎麼說……”

安撫了一會兒,許白不哭了,錕金打來水想給他洗個澡,也好檢查一下還有哪裏有傷。

衣服脫下來的時候就看見脖子上勒著的紅印子,便把玉佩解了摔在地上:“本想給你留個護身符,結果這玩意兒倒害了你了。不要也罷”

玉佩在地上摔出了清脆的一聲響,一裂兩半。

正在洗著,許白開口道:“二爹,你教我打架吧。會些拳腳功夫就不受人欺負了。”

錕金皺著眉頭,他沒想讓許白學些紮馬打拳的把式,也不想讓許白去做些把拳頭招呼到人臉上的事情。他覺得許白就應該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隻會讀書、寫字、彈琴、作詩便好。

“年年啊,二爹不想你會這些。”錕金道:“這讀書寫字將來是有大用的,但這拳腳功夫在中原卻沒地兒使。”他捧起了許白的小手放在嘴唇上親了親,摩挲著:“你這雙手長得漂亮,幹幹淨淨的,就別沾那些髒東西了。”

“那如果有人欺負我,罵我怎麼辦?”許白問:“我不想一被打了就回家……那樣他們便罵得更狠了。”

錕金歎了口氣,看來小家夥還不準備退學回家:“明天我去跟夫子說,若有人欺負你你便跑,便躲,便來找我,不可硬碰硬,知道嗎?”

許白點點頭。

洗罷穿上衣服的時候,許白想起來脖子上的玉佩,伸手要戴,卻發現在地上被摔成了兩片。

錕金收拾完之後回到房中,看見許白撿起地上的玉,一副有點可惜的樣子,便把他拉進懷裏坐著,把那拴著繩子的一半依舊給他係著,另一半自己揣了起來。

“二爹看它欺負你就把它給碎了。”錕金邊係繩子邊說:“以後也是這樣,欺負你的,二爹一定會替你討回來。

末了把他轉過身來:“隻有一半也戴上罷了,明兒我去找找有沒有師傅能修的。”

☆、11. 分離

許白第二天依舊去上學了。不知錕金對夫子說了什麼。

即使昨天夫子才說過他應該在家歇一陣不能來,但今天看到他坐在學案前,也並未責難。

被他誤傷的傅海小胖子倒真是歇了一段時間才回來。見了他之後各種不服和鄙夷,卻不敢再對他做什麼。

“文甲下沙東蔡,竹厝山坪山柄。莆禧西沙後蔡,院前南山一鋪……”學堂從六言雜字開始教,之後是百家姓、千字文和弟子規。

每天晨讀要背昨日的課業,還要學寫楷書、隸書和篆體。

許白極其聰明,他在雋春館的時候被許圓圓教過兩三次,認得百十個字。在學堂學了三個月之後便認全了所有漢字,夫子連連稱奇。

大概是因為學得好,記得快,本來疏遠他的孩子們漸漸和他親密了起來,連欺負他的孩子頭頭傅海都主動跟他道歉賠了禮。

這大概是錕金所說的讀書有大用吧。許白想。

許白對讀書沒多大興趣。

蒙學的書本他基本已經會背,卻因年齡限製尚不能去經館學習四書五經,隻得在別的學生念千字文的時候,偷偷找了些小說來讀。夫子知他聰明早慧,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加勸阻。

他能看懂些話本小說,看些霍小玉傳、崔鶯鶯傳,看了些才子佳人故事,也漸漸知道了感情這種東西。

男女之間相互傾慕愛慕的感情,他未必能全部理解,隻是讀著生離死別、愛恨情愁有些感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