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婷安靜的靠在他的胸口,柔順的不像話。在他以臂彎築成的城牆裏,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無風無浪的過去,軟綿綿的空氣味道,清香的後花園,嬉笑的童顏,一切好像還在原地,隻要她一伸手就能得到。
可是,如今的他們,該以怎樣的姿態麵對彼此,是抱得更緊,還是推開劃清。
“瑾昊”
悶悶的叫聲從地底發出來。
“小婷。”
瑾昊低低的回應著。仿佛一聲叫不夠一樣,他呢喃著,清楚的叫出那兩個字,“小婷”
“嗯。”煜婷突然眼眶發紅,她曾以為被埋入土地的遺忘,她也被算在內,可是,其實不是的,她有人想念,有人不忘,這樣看來簡單的事,在她看來卻是恩賜。終於有一個人,是她可以全身心的傾訴,可以毫無保留的釋放的人。她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一口氣並不是哀愁,而是打開心防的一種方式,走到今天,她也累了,跌跌撞撞的,她終於有一片棲息地了。
瑾昊下顎抵著煜婷的頭,左手仍托著那一盆未開的雛菊。
過了天長那麼長,地久那麼久,他才鬆手給她自由。
這樣的煜婷,一眼便能看出是男孩裝扮。瑾昊拉著她來到木椅旁,知道煜婷從小便體質偏寒,受不了涼,瑾昊匆忙脫下自己的大衣就鋪在了椅子上。天山公園裏,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誰也沒有多注意坐在角落裏的人。
瑾昊將雛菊抱在腿上,他眷念的望著她,替她撥開額前的碎發,“小婷現在長大了,我幾乎要認不出來了。如果在街上碰到,我們是不是就要擦肩而過了?好險好險,真的好險。”瑾昊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都懂得處理溫柔。不逼問任何事,不讓你為難。這就是瑾昊式的溫柔。他知道煜婷現在的角色,但是他不會問,永遠都不會問,除非她自己願意說。
煜婷低著頭,交纏著手指。大半的臉落入了月華的陰影中。
被遮住的眼眸裏,有許許多多說不出來的愁緒,瑾昊垂眼便知。
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遇到煩心的事,總是低頭不語,你要是硬是追問,她就會笑得讓你分辨不出真假來。當時當日,他就在心裏許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願,可惜,他錯了她最艱難的年華。如果,故事還可以再發生一次,他絕對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守在冰冷的父母身邊。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離開,他也會背她回家。
沒錯,他一定會帶她回家。
風一浪接著一浪,瑾昊坐在風口,單薄的襯衣被風灌滿,像是充氣W娃一樣,以絕對的守護者替煜婷攔下了所有的寒冷。
有關煜婷現在的處境,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開頭,越是躊躇,她就越是將手握的更緊,直到手上都出現了一道道的紅印。
“煜婷,”瑾昊心疼的叫著她,心疼的拉過她發紅的手,然後心疼的看著她,“這些年,我應該呆在你和小溪的身邊,對不起,那時候許過的承諾沒有實現,對不起,沒有找到你,也對不起。還有,那麼近的距離,卻還是錯過了你的生日,對不起~~~~~”
“瑾昊”如果煜婷不叫住他,不知道他的嘴裏還有多少個對不起,她反手握住瑾昊的手,嘴角有淡淡的笑,“聽我說,這些你沒有錯,因為沒有人是有資格讓另一個付出到這樣的地步的,所以,你沒有對不起,而是我該說謝謝,謝謝你記得我,還謝謝你的雛菊,嗬嗬,這雛菊是送給我的嗎?”
瑾昊點點頭,將身旁的盆栽遞給她。
煜婷接過來便開始撫弄細碎的雛菊了。表麵平靜的她,內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