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可過去的傷害就像肚子上的那條疤痕,雖然隻是細細的一條, 卻永遠也無法抹去。
花灑下,許渺低頭用手指撫摸著那條傷痕。
多少次,炙熱的吻落在上麵, 像是在提醒著她千瘡百孔的過去。
她以為忘記他,她就能重新找回自我。
她一直是這樣做的。
可是為什麼他要回來,打破她平靜的生活,告訴她她過去所想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是非對錯, 孰是孰非, 真真假假。
究竟什麼是愛,什麼是恨。
究竟什麼是真相什麼是誤會。
她害怕了。
她害怕好不容易重塑的自我再一次破碎。
她不怕死去,不怕錯愛, 不怕被辜負, 她更怕的是, 失去自我。
她按著他的設想一路成長,被他□□成他最喜歡的模樣,連床上的姿勢都不敢有半點逾矩。
她唯一的思想和主見,隻有奮不顧身地愛他。
而這一次,她隻想作為許渺, 好好活著。
下半輩子, 她不想再愛他了。
許渺關掉花灑,用毛巾搓著頭發,從浴室走了出來。
陸知昭正坐在沙發上, 一見到她出來,立馬放下手中的雜誌。
“沒經過我的同意,請你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她將頭發裹進毛巾裏,坐在梳妝鏡前,丟給他一個冷冷的背影。
可在陸知昭看來,她連背影都是那麼的可愛。
她身上隻裹著一條浴巾,光潔的後背一對漂亮的蝴蝶骨,還有水滴從她的肩頭滑落,一滴滴順著她的頭發從她的天鵝頸沿著脊椎往下,掉進他看不見卻可以想象的風光裏。
陸知昭拚命忍住想要上前擁住她的渴望。
許渺抬眸從鏡中看到某人眼中的欲|望,愣了一下,隨即惱火道:“不許碰我!”
陸知昭聽話地點點頭,隨即梗著脖子解釋道:“我又沒想對你幹嘛!”
“真的沒想?”許渺轉過身,微微彎下腰將頭發捋到胸`前,斜睨了他一眼。
陸知昭的喉結動了動,投降道:“好吧,我就想想而已。想想都不行嗎?”
“不行。”
本以為經過上次那場談話,再見麵會有些尷尬。
結果幾句調侃下來,倒好像又親近了不少。
許渺翻了個白眼,拿起電吹風。見他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索性朝他招招手。
陸知昭丟下雜誌,屁顛屁顛地就跑過來,正想接過許渺手中的電風吹。
“我是讓你把鑰匙交出來。”
陸知昭一愣。“什麼鑰匙?”
“我房間門的呀!”
“你房間沒鎖啊……”
許渺噎了一下,手中的電風吹就被他搶走了。
他嫻熟地就開始幫她吹起頭發來。
許渺閉上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病好了?”
那天以後她沒再去醫院看望他。
隻隱隱從阮俊那裏得知,他第二天便出了院又出國忙項目去了。
“好了。”
他溫柔地梳理她的頭發,像從前一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
他突然又開口道:“回國給你帶了一個禮物。”
許渺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沒吱聲。
以前他每次出國沒法帶上她的時候,她都會要求他給她帶禮物。
剛開始他常常忘記,又總是和她說,她想要什麼找人代購就是了。
她鬧過好幾次,他這才慢慢養成了這個習慣。
每次收到他要回國的消息,她會準備好一大桌他最喜歡吃的東西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