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3 / 3)

“看看這副作品,線條沒有一點表現力!簡直就是垃圾!”

“還有這副作品!背景是怎麼過渡的?都不知你怎麼考進來的?我看你還是趕緊退學去吧!”

“這個……我都沒話可說了,是用腳趾畫的吧?”

“上帝啊,慘不忍睹……色彩都擠壓的沒層次了!”

朱裏奧教授幾乎是用了最惡毒最刻薄的語言來挑剔畫裏中的毛病,有的甚至還上升了到了人身攻擊。聽著教授頗有節奏的發飆聲,大家麵麵相覷,個個震驚不已,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有幾個女生已經紅了眼圈,差點哭了出來。這也難怪,怎麼說在進入美術學院之前,大家都是千裏挑一的高材生。可現在在朱裏奧教授的口中居然全成了垃圾。流夏對於眼前的一幕自然也是大跌眼鏡,她也根本沒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朱裏奧教授居然有這麼恐怖的一麵……

這,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教授身份啊……

“至於這副……”朱裏奧拿起其中一副畫的時候突然停止了罵聲,倒是又仔細看了兩眼,聲音顯得緩和了一些,“這副總算沒讓我太失望,筆觸就像珍珠一樣細碎典雅,而且沒有完全依賴色彩,隻用明暗和線條就勾成了空間距離感。當然,要說缺點的話……”他停頓了一下,“就是色彩的過渡還需要加強。”

這樣溫和的評價從暴跳如雷的朱裏奧教授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被罵得暈暈乎乎的同學們像是被打了一拳般清醒過來,同時望向了他手中的那副畫。

-----那正是阿弗洛娜的作品。

“你們現在繼續,我不想再聽到和剛才一樣的討論了。”朱裏奧將那副畫放回了原處,用相對和善的目光看了阿弗洛娜一眼。

流夏的心裏掠過一絲說不清的失落,但她很快調整了情緒,打開了自己的油畫筒。可那位安娜同學此時卻偏偏不合時宜地走了過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那豐滿的臀部正好撞了她的手一下,隻聽咕咚一聲,流夏的畫連同油畫筒都一起掉在了地上。

“安娜,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卡米拉首先憤怒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娜扭著腰笑道。

“你……”卡米拉更加惱怒,靜香在一旁示意她別太衝動,彎下腰幫流夏撿起了那副油畫,在她伸手去撿那副畫的時候,另一隻手已經早一秒撿起了它。

同學們頓時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位撿畫人居然是----朱裏奧教授!

朱裏奧順手將那副畫攤放在了桌麵上,目光在匆匆一瞥之後驀的一亮。

昏暗低沉的灰色調背景將這裏擠壓成了一個壓抑的空間,隱隱透著令人不安的氣氛。唯一的光源就是來自旁邊聖母神龕上燃燒的蠟燭,柔和的燭光為這片黑暗的世界增添了幾絲微弱的光明。畫中的少年就置身於斑駁的光影之下,半邊臉和身體仿佛已經全部滲入了背景之中,就像是人物本身對於黑暗的妥協。而他的另半邊臉卻籠上了一層暖金色的燭光,仿佛又在期待著聖母的救贖。而最為絕妙的就是少年臉上那種微妙的神情,那略揚的臉上明明帶著如天使般純潔的笑容,卻因為有一半隱入了黑暗之中,而形成了奇特的反差和相融,透出了一種撲朔迷離的矛盾之美。

朱裏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流夏,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的評價,“宮流夏,你對於色彩有著極為細致敏[gǎn]的觸覺,利用光與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