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咳咳……我沒想要。”
“剛才不是還說要呢麼?”
時遙緩過來了些,說不要了。
服務員這時正好過來點單,時遙搶著跟服務員說,要雙人套餐,不要情侶的,就是不帶玫瑰花那個,千萬不要弄錯了。
葉添看她漲紅著臉說這些,也不插話,就安靜地坐在一邊喝茶。吃飯的時候照常給她夾菜,不再拿這件事打趣。
吃完飯,葉添結賬時順便去衛生間,讓時遙坐在位置上等他。時遙守著冷掉的鍋底,看隔壁桌的人也吃完離開,十幾分鍾後才等到葉添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並不是空著手的,還捧著一捧花束。
花比吃火鍋送的要好看很多,不是豔俗的大紅玫瑰加公仔,隻有幾朵漸變淡粉色玫瑰,中間點綴樸素的尤加利葉,用霧光紙包著,看上去清新淡雅。
所有人都在看捧著玫瑰進火鍋店的葉添,門口服務生忘記了說“歡迎光臨”。時遙呆呆地看著葉添走近了,把花放她跟前:“怎麼不接著?”
時遙怔了一下:“我沒想要玫瑰花。”但她還是伸手接過花束,放在麵前情不自禁地深嗅了一口。
“嗯,知道。”葉添若無其事地說,“家裏放一個好看,順手買的。”
非年非節,商場裏很少有人抱著一捧花來回走動。時遙由葉添牽著從頂樓下到地下車庫的路上,不斷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別人或許並沒什麼特別的想法,隻是隨意看一眼,時遙卻緊張的不得了,不知道該怎麼抱這束花才好。
可盡管這樣,她仍舊不肯放手。上了車還抱著花,等到回家趕快去找了花瓶把這束玫瑰擺進了瓶子,包裝紙也沒舍得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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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冬天,往年都是到一月份才動真格,冷得讓人戶外走路無法伸出手,處處懸著晶瑩的冰淩。今年氣候反常,十一月底就撲簌簌下了一場大雪,化雪的那幾天,穿著羽絨服也擋不住透骨的寒氣。
供暖要到十二月中旬,在暖氣提供者前這段時間最難熬。很多人買了家用取暖器,葉添嫌那東西不安全,選擇用空調取暖。每天晚上下班之後,他先回家把空調打開,再去接時遙,這樣時遙回到家的時候總是不用忍受寒冷的。
這天晚上回家,葉添先開著車把時遙送到樓梯門口,自己去停車。時遙在樓梯口喊了兩聲,聲控燈沒亮,她就又叫住了葉添:“我跟你一起去停車。”
化完雪的路很髒,白雪都脫成了汙泥,葉添不想讓時遙在這種髒兮兮的地麵走來走去,但她已經拉開了車門,他就沒再說什麼。
葉添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的街邊,又牽著時遙往家走。
路上已經吹了一路的空調,時遙的手還是很涼,握起來像捏了一塊冰。
“站住,”葉添讓她先停下,把時遙拉到自己跟前,取下她脖子上的圍巾,又重新給她係好,直捆得嚴嚴實實,才說“走吧。”
時遙嫌捆得太緊,一邊走一邊想要去鬆動圍巾,無奈葉添係的結在後麵,她實在夠不著,隻好作罷。
她抗議道:“我要喘不過氣了。”
“那就憋著回家再喘,家裏暖和。”葉添很刻薄地說。
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總是心口不一。盡管嘴上無情,葉添還是傾過身子,又把圍巾弄得鬆散了些,允許時遙露出一小截脖子。
做好這些,他把時遙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心想圍巾羽絨服還是不夠,回頭還得再給她買雙雪地靴,手冷的人往往腳也冷。
時遙手放在葉添口袋裏很暖,話也多了起來,問他很無聊的問題:“你說,古代人沒暖氣也沒空調,他們是怎麼過的?”
葉添拉著她繞過泥濘的雪水:“日落以後就上炕了,炕能燒火,睡著就跟你的電熱毯差不多。”
時遙知道炕這種物件,但並沒有親身體驗過,好奇地問葉添:“那不會上火嗎?”
“我沒睡過,不好妄測。”葉添回答她,“電熱毯不是也上火麼?”
“也對。”時遙歪頭想想,說。
她四肢冰涼,就算開著空調也暖不熱被窩,晚上隻好開著電熱毯睡覺,每每睡醒喉嚨都幹得說不出話。後來葉添給她買了一個加濕器,才總算解決了睡覺的問題。
但其實在此之前的冬天也是冷的。時遙沒有葉添,沒有電熱毯,凍狠了,她就把許多暫且不穿的衣服統統蓋上,灌個熱水袋也能睡著。
——跟葉添在一起,這樣的冬天也變得難以忍受。如果時間再久一點,一定會有更多難以忍受的事。
依賴容易成癮,時間與戒斷困難程度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