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隻是身體前傾,上身趴在床上。
就這麼睡著了。
她的皮膚很白很透,哪怕是在這樣的黑暗裏,也瞧著有不同於旁人的光潔感。
傅雲哲艱難地坐起身,躡手躡腳。
身上有了些力氣,可坐起來時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她。
她在這裏,是他醒來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這般坐好了身子,便離趴著的姑娘又近了些。
近得,可以在黑暗裏,將她的麵容看得更清晰。
她是被歲月厚待的寵兒。
幾年時間過去,仍像是初見時,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
美好得讓人不敢靠近。
可是他就是不自覺地湊近一些,再近一些……
直到那瓷白的麵容在眼前無限放大、再放大。
宋希雅是將頭枕在手臂上,側著臉睡的。
露出白皙的側顏,眉目清麗,櫻唇潤澤。
讓一旁的男人忍不住一再靠近。
靠近到那清麗的容顏近前。
幾乎能聞得見她甜絲絲的呼吸。
隻要再往前一點點,隻要一點點,就可以吻丨住那透著水光的櫻唇。
就可以像從前一樣,攫取著她的甜意。
……
他在最後的關頭止住。
停在她一兩厘米之外的距離。
他們明明這樣近這樣近,可又是那麼遠,那麼遠。
傅雲哲不敢再多有一絲一毫的靠近。
反而將自己撤遠一些,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亦覺得心中滿足之至。
就這麼,從天色深深,到黎明將至。
宋希雅不知什麼時候睡醒了。
一睜開眼睛,就對上那雙略顯灼熱的眼。
她身形滯了一瞬,然後,才趕忙坐直身子,便抬起手,直直向著他伸過去。
探一探額頭,又看一看包紮著的傷口,緊張地問:“你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男人搖了搖頭,這樣瞧著,麵色無虞。
宋希雅稍稍放下心來,隻是想到之前的情形,仍是一陣後怕,忍不住拉著他沒插著管子的手,憂心道:“你今天真的嚇死我了,以後不可以再那麼衝動了,知不知道?”
她的話說完,對方卻久久沒給回音。
宋希雅剛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卻發覺被自己握著的那隻手,正在一點點往回抽。
她一臉訝然向著手的主人看過去。
便見到男人滿麵冷意,那雙眼裏,帶著微微的不耐。
他幹脆用了些力氣,直接將自己的手全抽回去。
下一瞬,便聽低低沉沉的男音:
“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什麼?”
聞言,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話。
“聽不懂麼?”
男人別過頭,瞧著架勢,竟像是連再看她一眼都不願意。隻說,“你,走。”
這麼冷冷淡淡的聲線,像是緩緩在兩個人之間拉開距離。
宋希雅有一瞬的鼻尖發酸,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輕顫:“……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清晨的第一縷熹光順著窗子照進來,照在男人眼中的晶瑩一點上,晃了一晃。
他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然後便道:
“是。”
隻有這樣簡單的一個字作為回答,說完後便緊緊閉著雙♪唇,再多說不出一個字。
宋希雅愣愣起身,看著他,怔忡著往後退了兩步。
一不小心撞上了後頭的一個架子,隻聽“哐”的一聲,磕得生疼。
男人眉心微動,頓了一頓,終究是沒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