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與林府泰山大人林大老爺見禮……”

他朝主位那方垂下了首,兩膝跪下磕了個頭,隨即,這個像把幹脆利落的刀子一樣的漢子轉過身來,維持先前半跪之姿,低頭與林大娘接道,“末將洪木見過林大娘子。”

林大娘這是第一次見識壬朝的軍容軍態,還真是被洪木這個高大的北方漢子表現出來的果決鋒利震撼到了。

她知道她父親給她訂的那位刀小郎是刀家嫡長孫,他承了皇家給予刀家最大的榮耀,那就是每一任刀家嫡長子都可組建一支人數達五百人的刀家軍。

她訂的這一位就承了五百人,拉旗為黑豹,現旗下入了一百六十八人。

這位是百夫長能管百人,估計是他手下裏那個最大的官了。

把百夫長都派來了,看起來還是個很厲害的百夫長,是有心了。

而且,林大娘現在終於明確地知道刀家為何那麼窮了,看看這種士兵素質就知道了,養這麼精銳的士兵,那可不好養。

難怪她之前老有種她那位刀小郎窮得隻差天天哇哇大叫我好窮的錯覺。

男女有別,林大娘不好前去扶他,好在林計在,這個精明能幹不亞於其叔的管事一看到大娘子的眼神,就也是一個箭步往前屈了半膝,請了人起來,“壯士快快請起,您可是客氣了。”

“快請坐。”林大娘盡管很想讚美一下這位壯士的威武雄壯,但怕嚇住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了,就請人入坐,她坐在了小丫給她搬過來的椅子上。

椅子擺在長桌的斜上首的女主位,離那位壯士不近,但也不遠,恰恰好是女主人相迎貴客的距離。

“您坐。”在林府,身經百戰的林府管事可不會怠慢貴客,林計已經雙手扶了洪木起來,請他入原位入座。

那距離也真是離首位不近,但也不遠,不近不遠恰好能讓洪木聞到一股清木的香味。

這時,許是白衣勝雪,他感覺原本明亮的客堂更亮了起來。

“懷桂可是來了?”林大娘又問小丫。

小丫仔細看了這壯士這幾眼,摸清了他所穿之衣的尺寸,正好能去針線房走一趟,便接話道:“奴婢這就去看看。”

“快去看看,就說他姐夫家裏來人了。”林大娘也不害臊,張口就道。

實話說,她這三年還給過刀小郎兩次銀子,數額還挺大的,還沒嫁出去就倒貼這般多了,雖說是她心甘情願給那倒黴的刀小郎救急的,但在她心裏,這刀小郎已經是她的人了,她已經把她當成他的債主了,嫁是鐵定要嫁過去的,要不這債怎麼追?

小丫跟著林大娘這般久,早見多識廣,林大娘這般說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不好意!

這三年間因為頭一年刀府出了點事,她這邊又知情,又幫得上忙——這要是不知情就算了,知情了還能幫上一把,她當時也沒法裝聾作啞,隻好幫了。

那時她胖爹為了給她轉移財產到東北去,烏骨叔常來回這幾地,帶來了刀藏鋒嫡親弟弟把人兵部侍郎的孫子打殘了要賠銀子的消息。

要說這刀小郎也是夠倒黴的,親弟弟不靠譜就算了,親舅舅也是個拖後腿的,這親弟弟的銀子還沒賠上,他親舅舅就因為暴脾氣火燒了他們隔壁很是有錢的戶部尚書一家,把戶部尚書一家燒了一大半,人都燒死了幾個,然後李家又求到了他母親麵前,把刀大夫人氣得當場就吐了血,在床上一躺就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