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病?”

“風……風寒。”

林大娘看了看外麵烈陽高照的天空,這天氣,能風寒也不容易,熱的吧?

“他不想來見大嫂?”

刀藏芒搖頭。

“母親教的?”

刀藏芒低下了頭,不敢看長兄。

林大娘看著他一副愧疚不已,站立不安的樣子,都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你不要學,”刀藏鋒淡淡道,“你以後是要出去跟我打仗的,將要有血性方成將,你要是廢了,大哥也幫不了你了。”

“知道了。”刀藏芒低著頭,這次他是真哭了出來。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娘親管著他們,他也沒辦法。

藏世倒是不恨大哥,但他覺得大嫂是個壞娘子,不成體統的下等女子,在屋裏說了她不少壞話,他要是也偷偷把他帶出來,藏世要是忍不住在大嫂麵前說上這些話,大哥會打死藏世的。

刀藏鋒也不管他了,轉頭對林大娘說:“藏世十歲,一直養於父親母親膝下親自帶大,他先前就道你的不是了,你要小心,梓兒是妹妹,隨了刀家的血脈,小藏芒一歲點,已及十六了,喜歡隨將士操練,母親不喜她桀驁,但我們刀家是出過女將軍的,她很好,她今日不來,是我派她與小兵出去打聽敵情去了,不是不敬於你。”

這可是林大娘聽他說過的最長的話了,他說到中途,她嘴角就微微翹起,聽罷已經翹到了最高點了,聽完最後一句,她點頭:“那我等女將軍回來了,叫我大嫂。”

見她笑意吟吟點頭的樣子,刀藏鋒點點頭,又側過身去大弟,“你連梓兒都不如,回去再好好想想。”

刀藏芒羞愧而去,臉上全是淚。

這廂,刀家二房,二夫人看著桌上一堆的東西,她也拿出來那侄媳婦給出的東西了,正笑個不停呢。

她的是兩支如意夫人的步搖,中間有一枚相等的金玉手鐲,這精巧華美得,都不知道銀子要怎麼算了。

聽說那給了本婦德的,就得了一雙鞋底,正在房裏大發雷霆,連杯子都砸了,丫鬟一報回來,刀二夫人笑得肚子都快破了。

刀二爺見她笑得不成樣子,都不好說她。

她也難得這麼痛快。

“娘,這兩個我拿回去了。”刀藏琥是刀二夫人的小兒子,正是刀藏鋒旗下現下最得力的小將,這次他也隨大堂兄回來了,剛從大嫂搶了一堆東西回來,他有幫妹妹拿,大哥也有自己拿,他們也幫家裏拿了,他想把大嫂給他單人的兩包糖拿回去。

桌上都堆滿了,包封都打得大,一個也有平常的四五個大了,也真是舍得。

“拿著吧。”小兒子才生裏逃生,她心疼他,摸摸他的頭,“省著點吃。”

說罷,她自己都心酸。

什麼人家,小孩兒吃點零嘴還要省著點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嫁的破落戶,哪是什麼將門世家。

“嗯。”刀藏琥拿過他的兩個大包就想回屋了,他想去點點他的東西,回頭好跟兄弟們比起來也知道怎麼說。

見小兒子跑著走了,刀二夫人才朝刀二爺道:“還挺舍得的。”

接著又道,“看來不是個糊塗鬼,是個明白人。”

“她父親是個人物,在皇上那,都是占了個位置的,就是當年棋差一著……”非要跟他們刀家成親,被老糊塗擺了一道不說,死了他們家都沒逃了算計。

但也不能說林寶善這棋下差了,他看中的那一位,還是像點話的,是刀家人。

“唉,是個聰明的,心裏明白著呢……”刀二夫人也知道林家的那大娘子了不得,要不名聲怎麼都傳到皇上那去了?她長歎了口氣,“她進來,不知道會被削成什麼樣,這口氣是出了,但回頭不知道要怎麼作弄她了。”

她當年進門,被二爺警告過小心提防都著了道,這個一出來身上就帶著金山銀山的,豈可能不被割下一層肉?

她那夫郎,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家裏,不是有仗打了要出戰,就是呆在京裏,也都要隨時去兵營操練。

娶是娶回來了,這日子怎麼過啊,還是個難事呢。

這時候,他們的長子,一直坐在旁邊嚼著肉脯的刀藏沂開了口,“那大嫂不簡單,你們不要擔心她。”

刀二夫人白了他一眼,“要你說,我擔心什麼,那又不是我媳婦。”

“侄媳婦也是媳婦嘛,我看她人好,聰明勁就別提了,沒看家裏兄弟們一個個看著她眼睛都冒光?現下私下不定怎麼誇她呢。”刀藏沂說,“大哥也說了,要想點辦法讓她主事,有她在,我們的日子才好過,才能娶媳婦,也才能臉麵上好看點,要不賞賜大房那邊死死守著不給我們動,也拿不出來給我們辦喜事。”

刀藏沂也大了,他就比刀藏鋒才小兩歲。

在京城,他這個年紀的大都都成婚了,長兄是因為打仗才沒成好親,他這個是完全被府裏拖的。

他娘想給他說個好的,他也想給自己娶個好的,但好的,哪可能是寒寒酸酸就能娶得著的?就是人家不在乎,他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