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這下情緒還挺平靜的,就等大將軍回來,聽他是怎麼跟她個說法了。
“娘子,我先下去辦事。”小丫從她家大娘子的笑容裏看出了濤天怒意,但她不打算勸,這是刀府該的。
大娘子為刀府竭盡心力,辦了多少事?二夫人如若是這麼對大娘子的,那這個家,就必然不能像之前那樣走下去了。
刀藏鋒在宮中被皇帝用“滾”字趕出來,回來家裏,麵對的就是他家小娘子擺在他麵前的情況。
“二嬸是真病了,被藏琥媳婦氣病的。但不得這是真病還是假病,她這大半年持的家,公中給她留的六萬兩銀,一分沒剩,說是有一半被偷了,不知所蹤,好一個不知所蹤,她躺在床上,就什麼事都可以沒了?在於我,那就是於我府,她隻能走到這了,”林大娘把二房所做之事隻挑了大的跟他的說,細節的,她都不屑說了,與他道:“你怎麼決定?”
“是嗎?”刀藏鋒看著外麵忙碌的她的下人。
到處都是下人在整理院子。
“真該讓你看看,我剛進我們院子的那破落樣,東西都被撤得一幹二淨,”林大娘也掃了一眼,收回眼看向他:“僅僅因花秋她們怕把我們家的東西,被人搬到了別人家。”
“嗬。”刀藏鋒笑了一聲。
林大娘看著他沒有絲毫笑意,顯得尤為冷酷的臉,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等著他的答複。
“我等會去二叔那一趟……”刀藏鋒看她看他,他去摸她的手,握住了一隻冰冷得讓他心口一滯的玉手。
當真是玉手,在這地龍剛燒起來的家中,她的手沒有絲毫溫度可言。
想必,她心如此如罷?
她一直在陪著他拚命,為他拚,也陪著他為刀府拚,竭盡了所有力氣。
是他對不起她。
“大將軍。”
“嗯。”他看著她瘦弱的臉,點了下頭,“這事我來辦,這幾天,你在家帶著孩兒他們就好。”
說著他起了身。
“大將軍。”林大娘跟著站了起來。
刀藏鋒本欲要就走,但看著她盯著他的臉,他笑了笑,跟她道:“烏骨還沒回?”
林大娘搖了搖頭。
刀藏鋒跟她說:“烏骨曾跟我說,哪天要是我真對不起你了,他也不會找我算帳。”
林大娘看著他,沒動。
“他說,算不過來的,沒有用,不過,他又說情字一字,有深有淺,深了,那就能過一輩子,就是生死都難忘。淺了,就是曾經肌膚交裹,也與露水姻緣無異。”刀藏鋒跟她道:“他說到了那日,你舍不得走,他也會帶你走。”
林大娘看著他,全身更是不能動彈。
刀藏鋒走了過去,碰了下僵硬的她的臉,“我不怕你走。”
他知道她心係於他。
但他怕烏骨。
“但我怕烏骨。”怕他真的會帶走她,帶走她為他生的兒女。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身上,他們沒了,刀府就是千秋萬代,又與他有何幹係?
“想來二叔心裏也有數了,他之前來信催你我回來,心裏應是有了成算了,我去跟談談。”刀藏鋒看著她紅著眼,低頭摸了摸,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跟她說:“小娘子,這輩子,我最不願,就是讓你失望。”
如若讓她失望了,那她對他的一腔深情都成了笑話,她這麼驕傲的人,不知道會躲在什麼地方一個人哭。
“嗯……”林大娘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垂眼點頭,拉著他的袖子哽咽了一聲,才道:“你從宮中回來,那裏的情況是?跟我說了再走吧。”
刀藏鋒看著她低著頭的小模樣,忍不住抱了她入懷,磨蹭著她的發頂,過了一會才說:“不太好,我把朝中各派勢力得罪了一遍,他們如今也不覺得我有功了,個個都當我是仇人,皇上讓我滾回來,說我猖狂得誌如小人,出口狂言,好好閉門思過,讓我明日也不用去上朝,直到我想清楚了為止。”
林大娘聽著,當下都顧不上傷心了,抬頭就瞪大眼睛跟他說:“那這位大俠,明日肯定要上朝跟文武百官說你隻顧個人風光,不思百官的努力付出,妄自尊大不可了?”
刀藏鋒差點笑出來,嘴角也翹了起來。
林大娘一聽,一頭砸到了他的胸口哀鳴,“天哪,他明天下個聖旨,跟百姓說說他為國為民這段時間的寢食不安,日夜難免,功勞就全都是他的了。”
這一次,刀藏鋒笑了出來,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這次就全都給他吧。”
皇帝也知道他是故意全讓給他的,這一次,他心裏未必過得去這坎,明兒的事,還不好說呢。
隻是皇帝那邊他用一己之身換了全身而退,他自己的門府啊……
刀藏鋒笑著,嘴角與眼睛都慢慢冷了下來,他自己的門府,卻給他拖後腿了。
但願二叔能給他一個過得去的交待,要不然,這兵部尚書也得換人當了。
他是在朝中把自己埋汰盡了,但一個尚書,他還是有這個餘力換的,皇上正欠著他,想彌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