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還在著。

“他啊,”師娘微微一笑,“聰明的話,至少能太平幾年,你讓姑爺往回收一點,他的鋒芒收收了,多往軍營走走,那才是好的。”

林大娘連連點頭稱是,“回頭我就跟他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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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宴一過,來京赴會的商人們就匆匆趕回原地本家了,他們已經在戶部尚書於翼的主持下朝相互之間下了所需貨物的訂金,現在接下來就是要回家把貨物備齊,最好是在過年前把貨物給人送過去。

這中間時間其實挺緊的,路途遠的,就是家裏有足夠的存貨,回去馬上把貨物備好了送過去,也隻能趕到年前送達。

刀藏鋒這邊因為接了皇上給他下的剿匪的任務,就又帶著刀家軍升官發財起來了。

他把他營裏的校尉們派了出去,有功者,由他向皇帝拿功請令,去地方駐定為官。

這些人帶兵出征前,他跟他的將士例行說了番話。

“不要貪財,皇上那個人喜歡錢,把清匪得來的錢都裝回來,嗯,就是顯眼的那些都給我拿回來,我給你們送到皇帝案頭去。”算是給皇帝的買官錢。

他前麵站著的兩排校尉好想笑,但不敢當著他的麵笑出來,於是一個個低著頭,把頭埋在胸`前,小媳婦一樣。

“不顯眼的,知道吧?”刀藏鋒敲了敲桌子。

眾人紛紛點頭。

“不要讓人看到了。”刀藏鋒淡淡道。

“將軍放心。”最前麵的那個鼓起勇氣,代兄弟們說了一句。

“行。”刀藏鋒也沒多說別的了。

他看著最近拿了不少錢,但給軍營留三年的糧晌,再給離營的老將們發點以後的過日子錢,再貼補點刀家的那些離營數年過不下去的老將們,他到手的七十萬兩銀,就剩不到一半了。

他給他的兵將們找出路,就是不想他們以後重複他們的前輩們的老路,手上的錢花光了,就過不下去了。

他們手上是沾過很多血的人,退後到民間生活本就艱難,再為銀錢費心,也是沒幾個能活得長久。

他祖父和父親那一輩譴散回去的老將們,大半數的人和他們的後代都過得不如何,這一年來刀府相求的人不少,他們是刀家的老將,而刀藏鋒是帶將的將軍,不可能這些他要叫一聲長輩的人求到麵前來,他還能熟視無睹。

他是武將,自己沒有就算了,有還不給,這是說不過去的。

但這一給,幾十兩幾十兩地加在一塊,數目也不在少數。

他娘子那裏,還沒錢的時候她說她會給他攢夠足夠的儲備金,讓他不用擔心,但刀藏鋒卻一直在想從他這裏開始,他得給他的每一個跟過他,為他出生入死過的人找一條路出來,而他也做到了,他從皇帝那裏用他的出死入死,為他的將士們博了一個前程。

他的將士有籍無籍都可從吏部那拿到文書,去地方任職,不過,想有好一點的位置,例如當當一州的總捕頭,,就得像隨他從大艾打仗得了功勞的那些死將一樣,得有實在的功勞。

這一次,他不出馬,他希望他們不會讓他失望。

刀藏鋒是從小就從戰場中長大的,他們的將戰們與他是手下,更是戰友,也是會照顧他的叔伯,他對這些人的感情是很不一樣的,自他回京把刀府撐起後,他有了餘力,就開始照顧起他們,現在,這些人年紀老的有了更好的前程走了,跟他差不多年齡的還在,而他們現在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得有功了,他得助他們一臂之力。

新的人手也需要跟他們出去練一練,要是年底有仗打,這些新將就得跟著他上戰場。

現在刀家軍也已經換了一半的人了,他平時訓練對他們嚴苛狠厲,是因為他不能因為他一時的鬆懈,讓他們在戰場上送了他們的命,他們必須要比很多人強很多,他們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就如當年的他一樣。

他把該說的都說了,便道:“去吧,回頭拿功來見我。”

“是,將軍。”眾人喝道,齊齊按刀彎腰,戰意滿滿地去了。

一直站在他身後未語的師爺等他們去了,跟他們大將軍嘀咕,“他們已經撈了不少錢了,您還讓他們拿,您也不怕翅膀硬了飛了啊?”

“你的意思是,你拿的少了?”刀藏鋒看他。

小師爺幹笑。

“打算飛?”大將軍又問。

小師爺摸著頭傻笑,“大將軍,那啥,我外頭還有事,我先走一步,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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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商人們一走,京城的熱鬧絲毫不減,尤其十月的大師的“國考”在際,還有不少地方得了消息的人,也帶著家裏的聰明兒子要來考了,京城湧入了一大波這些考生以及帶他們來的長輩還有下人,京城的客棧人滿為患,民間的宅子都被這些人租了下來,來得晚的,都沒個好地方住了。

能得到消息,還能馬上趕進京來的人有幾個是兜裏少錢的?再沒錢的,也是全家湊湊能把人送過來,這個關鍵時刻,也是不少那幾個子的。

所以十月的大考還有幾天,順天府把九月的稅額跟皇帝說了一聲,這九月比八月還要多三成,皇帝聽了都感覺有點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