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大娘帶了浩浩蕩蕩的家人去給她嚇唬麻瓜,可憐的麻瓜們一大早在沒上課之前就集體被小師弟親切約談,他們本是滿懷對小師弟的拳拳愛心去的,結果跟小將軍切磋了一下武藝,一個個披頭散皮,衣裳汙髒地回了。
末了,小將軍還在他們走前說,我家還有個大將軍哦,很厲害的大將軍。
這嚇得幾個對先生別有用心的學子膽立刻就慫了。
得了,小將軍都打不過,別提大將軍了。
大將軍也是視察了一下他久時沒來的學堂。
這一次的學生他沒怎麼接觸過就走了,再回來,發現這些個俊才們年紀大的頗多,有很多都是十五六歲,用他娘子的話說,就是臉嫩得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的美少年,他娘子一上課,這些眼睛就齊涮涮地盯著他娘子不放,有幾個看著她的那眼神癡癡呆呆的,看得大將軍心裏一把火,本來隻是在旁邊看幾眼就走的人幹脆進了課堂,站門邊橫了這些人幾眼。
因他的到來,課堂一時之間鴉雀無聲,人人心神不靈,林大娘不得已,用她的眼神逼退了大將軍,把逞威風的大將軍轟了出去。
等他一走,林郎中大人也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群麻瓜們,“知道差距在哪了吧?個個都當自己潘安再世,以為在某些樓裏呼風喚雨就以為全天下的娘子們都會拜倒在你們的袍子之下了?美得你們,沒你們娘給的銀子,爹給你們仗的勢,你看那樓裏守門的能放你們進去不?我看你們就是出去要飯,也比不了叫化子強,人家好歹有經驗,低得下頭,你們呢?本事沒三分,眼睛卻長頭頂上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哪輩子造的孽攤上了你們,以為你們頂多一年就能出師,結果是我眼瞎了,你們這一批,沒三年都出不了欄……”
林郎中一通話說了小半柱香,直把麻瓜們說蔫了,才放過他們,但因著浪費了這一點時間,她這一上午都沒休息過,把課時都補了回來,再出門,疲憊的她還忘不了跟麻瓜們說:“教你們教久了,你們的癡呆都傳染我了,我都覺得我變蠢了,還好有一段時間能不用見到你們,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那感覺就跟我求了菩薩三百年,菩薩終於成全了我一樣。”
說罷,最後打擊完學生們的林先生踩著小步甩著羅裙就出門去了。
有些學生們心裏是怎麼看她的,而她家大將軍所介意的,她心知肚明。
她是個女先生,從一開始這點是朝野上下都知道,她也從來沒想過穿得像個男人,或者灰頭土臉地來上課,當然她也不會特意穿得花枝招展,但她是刀府的大將軍夫人,是江南出身的娘子,穿衣打扮自有她的習性,是比較出挑,再加上模樣,在一群春心萌動的公子哥麵前,她嘴再毒辣,還是有那麼幾個人對她有所暇想,但大家都是聰明人,知道掩飾,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不教人家了,但這些人的賊膽撐不起他們的賊心,她家大將軍還沒說什麼呢,就看兩眼,這些人就做賊心虛一個個不敢看他了。
可把她害慘了,回頭都不知道要怎麼割地賠償,才能哄好她家大將軍那個超大加大級別的醋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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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二月初,刀府一切準備就緒,即將要起程去江南。
這廂,皇帝也召見了他們夫妻倆。
皇帝這次是在盤龍殿見的他們,讓他們跟他坐同一個桌說話,沒有像往常一般君臣有別地上下坐著。
“老德子說你瘦了,一看,是瘦了,是瘦了點吧?”最後一句,皇帝轉頭問的大將軍。
大將軍頷首:“是。”
是瘦了不少,她太忙太累了,回頭到了船上,就讓她好好幾個懶覺。
“你回來了,就勸著她點。”皇帝跟他說。
“最近太忙,”皇帝跟他說這事,大將軍還是願意跟他聊幾句:“您也知道,份內之事,總得忙好才行。”
大將軍沒有表功,隻是陳述事實,皇帝點了下頭。
就是因為他們份內之事做得太好了,他拿他們毫無辦法。
盡管毫無辦法,皇帝也承認,他的天下就是有了他們這些臣子,才有了現今的盛景。
現在外麵的太平盛世,都是他們一步一步博來的。
“怎麼樣?”皇帝這時候偏過頭問他身邊的林大娘,“要回家鄉了,是不是高興啊?”
皇帝正常情況下,是個極會說話,也極容易讓人跟他聊天的人,林大娘笑著回道:“是高興,您也知道我們家大將軍有多威風,我簡直是迫不及待要帶著他回去顯擺了。”
皇帝失笑,指了指她:“在朕麵前,都忘不了拍你家大將軍的馬屁啊?”
“哪呀,這是臣婦的心聲。”這幾天受夠了醋桶大將軍的苦的林大娘這時候了都不忘表衷心。
皇帝搖頭不已,朝她說:“那朕再給你綿上添花罷。”
說著他就叫張順德拿旨過來。
皇帝給林母寫了一道誥書,加封她為三品的誥命夫人,內還有一眾的賞賜,連誥命服都是出自內宮尚衣庫所製,再送達禮部走文書。
一般的誥命夫人服都是禮部著下備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