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要你照顧,都是你立什麼契約,你就真的不見了!”

楊明宣一愣,“什麼契約?”

顧木子擦了把眼淚,到抽屜裏取出按了手印的紙,道:“你是因為有這個,所以才敢離開是不是?才敢把我丟下是不是?還是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不要我了……”

楊明宣一時也顧不上男子在哭,打開紙掃了一眼,越看越心驚,這契約模式與現代內容差不多,這個社會,是不會有女子立這種東西的,且那上麵的字明明就是自己的筆跡,難道,她真的忘了什麼?

紅蓮突然進來,道:“快出來,五皇子來了!”

楊明宣見顧木子還在盯著那紙契約,便把他拉進懷裏,將淚水擦幹,道:“別哭了,我大概能想起以前的事,我們先出去把皇子打發走,好不好?”

“真的?你真的能想起來?”顧木子抓住還在給自己擦眼淚的手,驚喜過望,此刻就是說玉皇大帝下凡他也不會掃一眼,重複道:“你真的能想起來?”

楊明宣笑了笑,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紅蓮兩手一撈,一起拽了出去。

楊明宣果然沒猜錯,那日在後山上的人便是五皇子。小小的院子裏突然一下湧進來許多人,楊明宣大致掃了一眼,除了侍衛就是官員,她一個也不認識,便拉著顧木子一起跪下叩拜。

五皇子依舊一身便服,掃了眼楊明宣,道:“平身吧!”然後徑自走向大廳主位坐下,一圈人候在旁邊。

楊明宣就覺得其中一個官員一直盯著自己,她看了幾眼,也不認識,心裏卻有些奇怪,可皇子在上,她們隻能乖乖候在旁邊,看這皇子有何貴幹。

君宇曦馬上便要回京了,他倒是真沒事幹,隻是昨日繞到後山時,看到那棵死樹就想起了楊明宣,雖然不知姓名,但他著人略一打聽,便知道了,要召見時卻聽說這個從來不下山的人,終於被住持放下山了,心裏好奇,便下來看看。

這會兒瞧見了,和平常百姓家也沒什麼特別的,沒坐一會兒,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走了,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賞賜,順便帶走了紅蓮。

紅蓮似乎有什麼話要和楊明宣說,隻是不敢讓皇子等自己,張了張嘴還是跟著走了。

楊明宣牽著小家夥看了看紅蓮,問顧木子:“五皇子要紅蓮去做什麼?”他們並不知蘇白與皇子是表親,但見紅蓮剛才主動倒茶伺候的樣子,倒像是認識的,便沒去管那些豪門貴族的事,隻是隨口問了問。

顧木子見人都走了,忙拉住楊明宣的手,激動道:“宣,你要怎樣才能想起來?”他憋了這麼久,終於等走了那些人,便再也忍不住了。

楊明宣見他一刻也沒有忘,心中有些酸楚,一手牽著小家夥,另一隻手準備來牽顧木子時沒注意碰疼了一下,皺了皺眉收回了手。

顧木子忙扶住她,道:“疼不疼?”

楊明宣笑笑,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楊明宣坐在椅上,將小家夥抱在身上坐好圈在懷裏,這才對一直看著自己的男子道:“家裏除了那契約,可有其他與我有關的東西?”她先要確認自己倒底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在她記憶中,她是一年前才到的這個世界,可顯然,那契約不是這裏的人能寫下的。

顧木子轉身到另一個房間抱了一疊紙張出來,都是楊明宣在墨軒做帳房時回家教他練的字,他嘟著嘴眨了眨眼,問道:“這些有用嗎?”

楊明宣第一次見到顧木子如此靈動的樣子,心跳突然快了兩拍,她連忙翻了幾頁,除了一些一眼便能看出是顧木子這個新學生寫的外,其他都是自己的筆跡,還有些李白的詩句穿插在上麵,楊明宣看到後來,甚至出現一些現代情歌的殘章斷句。那個時候夫妻恩愛,時常將一些甜得膩人又讓人羞臊的歌詞寫出來,一句句唱給小夫君聽,隻是如今詞在人已非……

楊明宣有些頭疼,小家夥在懷裏老實了一會兒,又開始瞎動彈,顧木子怕孩子碰到妻主的傷,忙抱了出來,笑道:“小寶寶,別鬧娘親!”

小家夥第一次被爹爹這麼寵溺地叫著,咯咯地笑著往他頸子旁邊蹭,學著大人叫道:“寶寶,寶寶……”

楊明宣聽男子這麼哄著孩子也是一愣,抬頭看了一眼,顧木子雖然依舊蒼白,卻有什麼在開始改變,她努力在回想,倒底自己曾經做了什麼,讓一個人幾乎能為自己死,也為自己生。

顧木子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妻主說可以想起來後,他烏雲密布的世界似乎被陽光一絲絲照進來,明亮了眼睛,溫暖了胸膛。

正在小家夥“寶寶,寶寶”叫得正歡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顧木子放下小家夥,道:“別瞎跑,爹爹去開門。”楊明宣忙看好孩子,也不起身。

趙心遠開始看到楊明宣的時候還大吃了一驚,真是想不到會在這裏相遇,隻是皇子知府大人都在,她也不敢造次,待好不容易送走君宇曦那尊大佛,連知府都來不及知會一聲,官服也沒換就跑了回來。

顧木子開門時,趙心遠一臉驚喜:“公子,真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