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清走上前,拍了拍尹軼鴻的肩膀。
在生死無常的戰場上,相處數月,兩人已十分默契。
“傳令紮營?”吳秀清問道。
尹軼鴻看向吳秀清,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問話的人是他的管兄。隨即,他扯出一抹笑,緩緩點頭。
“許曄,傳令各營就地紮營,清洗征塵,以迎聖旨。”秀清有條不紊的吩咐著。
許曄得令,剛要轉身擊鼓,卻被尹軼鴻攔住。
“我來。”他拿過許曄手中的鼓槌,走到戰鼓邊。^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粗糲的大手,輕撫鼓麵,抬眼望去,不遠處,是黑壓壓一片靜默的軍士。
正午,驕陽普照。尹軼鴻仰望天空,猛然揮動鼓槌,鼓聲激悅鏗鏘,好似萬馬奔騰,又似利刃劃破天際!這雄渾震撼的勝利之聲,迅即傳染了眾人——忘記了遠征的傷痛乏累,忘記了曾經的血腥和艱險,所有人,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旌旗,發出響徹雲霄的歡聲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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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歡慶,令整座王城徹夜笙歌。
尹軼鴻帶著他的弟兄們,整日恣意的喧鬧歡樂。
佑寧靜靜坐在床邊,看著酒醉不醒的尹軼鴻,眼裏滿是溫柔。
她知道他心裏的種種苦楚,卻沒法幫他開解。
自從回到王城,他沒有正視過她一眼。不管是出席封賞大典,還是參加今日這種夜宴,他隻是拘於禮節,帶她出席,卻總是刻意的忽視她的存在。而她,除了這樣默默地陪伴,再也不能為他做些什麼了。
明日,她就要離開。
大家都以為,她和秋怡一樣,要回到四城拜別祖先和宗親,然後,風風光光的返回王城,以公主的身份,嫁給她們的如意郎君。
隻有吉麗亞知道,佑寧這一去,將不再回來。
但,佑寧心裏清楚,尹軼鴻一定猜得出她的決定。
輕聲歎息,她緩緩起身,既然他不想麵對,就這樣默默地分開,也不是壞事。
忽然,一隻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腰肢,害的她整個人站立不穩,斜斜地跌進床上那個厚實的胸膛。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酒氣混合著強烈的男人氣息,還有急促的喘熄,籠罩著他們。
黑暗裏,佑寧微微笑了。在知道了過去以後,這個壓抑忍耐著所有情感的男人,第一次,撩動了她的心弦。
輕撫他散亂的發,她再次歎息,不管兩家的仇怨多麼痛心疾首,她終於還是,發自肺腑的,原諒他了。八年,人生最美好的光陰,畢竟無法一筆勾銷。他們之間莫名的情怨,恐怕永遠都無法理清了。
“連允農是個愚蠢的混蛋,如果你回去了,他仍是沒有膽量麵對你,你該怎麼辦?”床上的人仍緊閉雙眼,一雙鐵臂將她圈得緊緊的。
“嗯,你有什麼建議嗎?說來聽聽。”佑寧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輕笑著反問。
聽到她似嬌似嗔的言語,還有嘶啞斷續的聲音,尹軼鴻終於無法再冷情的對待她了,睜開布滿血絲的眼,定定地看著那雙漆黑狡黠的星目。
“在我麵前伶牙俐齒,到他麵前呢,就變成手足無措的傻瓜了,”他的指腹輕劃過她瘦削的臉頰,慢慢停在那處傷口上,“說話的時候,還很疼嗎?”
“嗯,所以,才要裝啞巴。”佑寧笑笑,躲開他粗糙的手指。
“連允農從未讀懂過你的心,他以為我們相愛,所以設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