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陽光都寒冷起來,手腳也一片冰涼,那笑,冷的如寒冰,雙眸之中寫滿清清楚楚的殺意。
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隱約著淡淡的香味襲來,陽光明晃晃的耀眼,卻照不進屋簷低下的陰冷。
許晚秋一手捂唇,可憐的睨她一眼,一聲輕笑逸出,輕聲道:“再來也不過是她人替身,任你如何裝病,也不過是可憐你,而不是疼惜你。”
莫曉言臉色一瞬間變的蒼白如紙,牙死死咬住唇,許晚秋見此冷哼一聲,唇邊的笑更加燦爛,不再理會莫曉言,揚長而去。
待許晚秋走遠,素雲才擔憂的問了一聲:“姑娘,你要緊麼?”
莫曉言僵硬的搖頭,向前走了幾步,扶住欄杆,忍不住低頭輕笑。終其一生,她都擺脫不掉替身二字,不過是替身,有何理由傷心?所以她不哭,不哭,隻是覺得好笑。
素雲心裏更加擔心幾分,道:“姑娘,你若不開心,我們便回房吧!許晚秋的父親是正一品的大學士,王爺暗中的很多人都是他的門生,若她並不傷害姑娘性命,我便幫不得姑娘!還請姑娘莫怪!”
莫曉言點頭,這一切,她又如何不曉得?若所有人不以傷害她性命為前提,她便可以任所有的人欺得,罵得。燕無痕說他愛她,他能有幾分愛她?他又是如何愛她的?可笑,真可笑。
她往外走去,隻覺得整個人在陰影裏冷的發抖,外麵陽光正盛,為何她感覺不到一絲暖?踏出長廊,她仰臉麵向天空,慢慢閉上了雙眸。
最後溫存(2)
柔和的臉龐,渡上一層溫暖的光暈,肌膚看上去更加吹彈可破。她的唇,緩緩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並無多少血色的唇,在此刻也泛著水潤的光澤。
素雲在此刻突然明白為何她的笑突然柔和了幾分,為什麼她會對三王爺動心。因為她喜歡溫暖,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也隻有王爺給了她溫暖。見到她真開心,心底便有幾分放心。她的仰臉的弧度,看起來格外優美,閉上的眸子,看起來安靜而祥和。
這樣的女子,真的算的傾世之姿,不論何時何地都是極美的,王爺與她,真是一對璧人。
莫曉言睜開眸子的時候,素雲正看著她,有些發呆,樣子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愛,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坐在一邊的石凳上,雙手托腮。
這樣盯著一個地方久了,慢慢便有些困了,莫曉言趴在石桌上,慢慢陷入夢裏去。
陽光照的她很暖,臉頰上似乎都暈出一圈淡淡的紅暈,隻是她的手指,依舊是很涼,很涼,貼在冰涼的石桌上,沒有絲毫溫度。
隱約著,聽到耳畔有人輕聲道:“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呢!”
語氣並不太好,但是,充滿了寵溺之情,似乎她的發絲從一雙溫暖的手指中穿過,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輕笑著。
睡夢中的她也忍不住跟著笑,頭蹭了蹭他幹燥的掌心。
其餘的話,她便聽不大清了,隻斷斷續續聽到:“……半個月前……未死……逃脫,下落不知……這幾日……請君入甕……必死無疑……”
身子被騰空,她自動的在他懷裏尋一個位置,繼續安然著睡過去,似乎那個男子頗為無奈,在她耳畔嗬氣如蘭,輕聲喚她:“小啞巴!”
就這樣好夢到半夜。
醒時,天已經黑透,莫曉言推開窗戶,天際掛著幾顆璀璨的星辰,月亮看起來圓又亮,月光如流水般泄下來,給白玉窗柩渡上一層泠冷的光,慘白慘白的滲人。
室內的熏香突然變的很淡,卻格外好聞,白玉翡翠雕刻的蓮台上,一支蠟燭已染到一半,火紅的焰心,一跳一跳的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