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有爹如此,做人家女兒的隻好辛苦點了。
“爹,那你總該記得羅娟這號人物吧。”
為老不尊的人此刻終於正色看向他的寶貝女兒。
“你提她做什麼?”
“爹啊,夜探‘暗冥門’得來的這一身傷並不是毫無價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濮健和羅娟的關係應該不一般才是。濮健是‘暗冥門’的主事者,在他書房的暗室中,掛著的正是羅娟的畫像。而畫像前麵,放著的,是被黑線纏住的我們一家三口的牌位。由此可見,他對我們可是恨之入骨。而且……”
“而且什麼?”
“在我和他交手的過程中,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女兒意有所指地看著父親。
“你可不可以一次說完啊,死小孩!”做爹的終於忍不住了。
李涵冰偷笑地看了她爹親一眼,才好心地繼續下去。
“他問我,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嗎。”
這次,李涵冰沒有讓她爹有說話的機會,自動公布答案。
“他說,我們都以為娘是因為大病未愈加上產後體虛,沒的治,才去世的。其實,是他在給娘的藥中動了手腳。本來……娘是可以好起來的。”
*
李涵冰迎視著坐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一雙不敢置信又憤怒異常的眼,再次堅定而緩慢地問著她一開始就提出的問題:
“爹,當年,娘是怎麼去世?”
“……當年,為了治好你娘的病,我請了許多許多的大夫。那些大夫開了好些種藥方,我一種一種地熬給你娘喝。這種沒有效,就換另一種。換了又換,終於,有一副藥,你娘喝了之後,開始有了些好轉。我高興極了,心想,這次,憐月一定能夠完全好起來。沒想到,憐月喝了三、四副之後,病情又突然惡化,開始整天整天地昏睡。到最後,藥石也罔效了……大夫們都說,因為憐月根本不適合生育,堅持生產的後果就是這樣。是我,是我害死了憐月,害死了你娘!我該阻止她的,是我……”
李涵冰看著她爹痛苦自責的樣子,眼中也浮現出水光。
爹是愛慘了娘啊!可是娘她……
李涵冰輕輕撫拍著李鳴昊的後背,等著他從情緒中走出來。
“爹!您聽我說。照您的說法,那副藥應該就是關鍵。您想想,娘的病本來已經有了起色,為何又會突然惡化呢?這其中必有蹊蹺。也許,真如濮健所說,是他在娘的藥裏動了手腳……爹,您仔細回憶一下,當年給娘治病的大夫中,有沒有誰看上去有古怪的?”
“若說古怪,倒也沒有。隻是……我記得,有個大夫似乎有武功底子,說是練來防身的。而且,他臉上有一道橫過半邊臉的疤,看上去有些猙獰。他說是他上山采藥時,被猛獸襲擊抓傷的。”
疤?那濮健臉上也有一道疤。難道說這是巧合?
“爹,您還記得那個大夫姓什麼嗎?”
“讓我想想……好象是姓‘步’。”
“‘步’?……‘濮’?會是同一個人嗎?”李涵冰沉吟片刻後,接著道:
“依爹看,這個步大夫醫術怎麼樣?”
“老實說,我沒有見過他開出過什麼藥方子。隻是每次熬藥的時候,他都在一旁看著,說是在注意火候。”
“爹,娘的藥都是您親自熬好,再親自拿去的嗎?”
“是的。我不放心讓其他人做。”
“那這期間,湯藥可有離開過您的視線?”
“是有那麼一小會。我每次把藥倒入碗裏後,都會轉身到壁櫥裏拿些蜜糖水,一並拿去給你娘,讓她喝藥後可以甜甜嘴。但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下毒,可能嗎?”
“若這個步大夫真的就是濮健的話,以他的身手,當然可能。更何況,那時爹您一心隻想著給娘治病,未曾有多餘的心思去防範。他就更容易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