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了——榮鋃的晚飯主要是各種菜葉子,也不用炒,也不用煮,洗洗甩幹撕成片,拌點兒白醋海鹽橄欖油就可以了。
唯一的肉是幾片三文魚,也是生冷的,剛從冰箱拿出來就扔盤子裏那種。
“他一直這麼吃飯嗎?”蕭肅悄悄問榮銳,“全是生的冷的,得長多少寄生蟲啊。”
榮銳說:“別問,別勸,他堅信這麼吃能吃出仙氣來,如果像我們一樣各種火鍋大餐那就俗了,一定會長成五大三粗的野人。”
“……”蕭肅覺得和他相比自己確實像是五大三粗的野人,“老這麼吃也不行吧,基礎代謝都不夠,沒糖沒澱粉,大腦完全轉不起來的。”
榮銳恍然,道:“是這樣嗎?我說他怎麼一下班就智障,原來是吃太少腦仁太小,隻能緊著一邊用……沒耽誤工作真是難為他了。”
蕭肅:你們的兄弟愛真是令人感動。
飯後榮鋃將碗盤丟給榮銳,拉著蕭肅在沙發上研究尤剛的驗屍記錄。
經過上次呂白照片的洗禮,蕭肅再看見開膛破腹的人體已經不那麼惡心了。尤剛比張嬋娟小三歲,看上去卻比她要滄桑一些,不過比起普通六十歲上下的男人來說,保養得還是很好的,怪不得能Hlod住那麼多年輕的小三。
“尤剛的屍體是周五下午4點被發現的,周四淩晨6點多有目擊者看到凶手在窪地出沒,疑似拋屍。”榮鋃翻看著照片,說,“也就是說,他的屍體在第二現場放置了大概34個小時,那麼之前呢?”
“別墅離十水嶺大約一小時車程,考慮到夜間、大雨,就算一個半小時吧。”蕭肅說,“由此推算,凶手大概是淩晨4點左右從別墅出發趕往十水嶺,所以屍體在車上待了一個半小時,之前應該都在別墅裏。”
“警方確定的死亡時間是周三傍晚7點,所以尤剛的屍體在別墅離放置了大約9個小時……”榮鋃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懷疑不止。”榮銳在吧台邊鼓搗膠囊咖啡機,插嘴道,“張嬋娟打電話叫吳星宇去別墅,是中午一點半,我懷疑那個時候尤剛已經死了。”
“哦。”榮鋃另畫了一條時間線,說,“那屍體也有可能在別墅放置了16個小時……”
榮銳用膠囊咖啡機煮了兩杯奶茶過來,遞給蕭肅一杯。蕭肅給了榮鋃,榮鋃皺眉道:“這種肥宅快樂茶,簡直是熱量炸彈,你們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蕭肅尷尬地收了回來,講真如果當仙子每天都得啃樹葉,那他寧可當個肥宅。
“所以你們現在懷疑警方確定的死亡時間有問題?”榮鋃問。
榮銳說:“是的,從現有的資料裏你能看出什麼問題嗎?有沒有可能法醫勘驗有誤,或者忽視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榮鋃翻到報告最後一頁,說:“哦,現場勘驗帶的是縣一級的法醫?這還真不好說。”
尤剛的屍體是在十水嶺發現的,當時報警電話轉接給了當地轄區的縣公安局,所以拋屍現場的法醫官是縣公安局的人,死亡時間也是由他們確認的。
榮鋃翻到現場照片,當時應該是周五下午,天光陰暗,尤剛的屍體趴在雨水積成的泥窪裏,麵朝下,幾乎被泥漿淹沒。榮鋃皺眉道:“現場很糟糕啊,這種泥土是村民為了下種專門培過的,裏頭什麼都有,草木灰、有機糞肥……對屍體影響很大。”
“會影響死亡時間的判斷嗎?”
“會,還有外界溫度……”榮鋃說:“氣象報告當天十水嶺的溫度是零下1度到零上5度,法醫是根據這個數據推測的死亡時間。但34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拋屍前的那幾個小時,也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