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律師去加納利群島度假了。

隻有蕭肅在看到周律師的報告之後心中忐忑——沒想到蕭然竟然查到了PHOENIX這家空殼公司,還以此攻訐丁天一和巧顏,也不知道她這麼做會不會打草驚蛇,影響榮銳他們查案。

說起來他有好幾周沒音訊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回家了嗎?還是出國了?不會又是東非那樣凶險的任務吧?

蕭肅將周律師的報告轉發給了榮銳,然後像個掛念遊子的老父親一樣掛念起小警盾同學來,翻翻他的微博,倒是每天都有動態發布,但都是官方公告、新聞什麼的。

這天係裏晚上開會,討論完議題都快九點了,蕭肅從地環院行政樓出來,發現外麵飄起了雪花,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雪珠子。

空氣冷冽,蕭肅打了兩個噴嚏,豎起領子往住處走,路過一片梅林時忽然心頭一跳。抬頭,隻見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站在一株殷紅的臘梅樹下,榮銳一身單衣,身姿挺拔,正一邊走一邊低頭戳手機。

褲兜裏震動起來,蕭肅忍不住笑了,邁開大步往他走去:“別打了,在這兒!”

薄雪積在青石地上,蕭肅沒留神滑了一下,榮銳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結果步子跨得太大,一個趔趄反而把他給帶倒了。兩個人滑來滑去沒穩住,齊齊摔倒在雪地裏。

蕭肅倒黴地被壓在下麵,胸腔被撞得生痛,“哎喲”了一聲。榮銳樹袋熊一樣四爪緊緊抱著他,急道:“怎麼了?摔哪兒了?”

蕭肅指指前胸,感覺這孩子又長個兒了,還重了,上回在東非也被他壓過,似乎沒這麼帶勁兒。

榮銳要起身,也不知道哪個神經病給石板路上嵌了大理石拚塊,他一腳踩空又趴蕭肅身上了,鼻尖正好磕在他牙齒上,登時鼻血長流。

“窩草!”榮銳嘟噥了一句。蕭肅隻覺熱熱的液滴掉在自己臉上,摸索著捏住他高挺的鼻子,忍著笑道:“仰頭……嘴張開呼吸,你要把自己憋死了!”

榮銳齜牙咧嘴,終於找到合適的姿勢爬了起來,騰出手將蕭肅也抱了起來。蕭肅捏著他的下巴令他仰頭,看他一臉血的樣子忍不住悶笑出聲:“疼不疼?”

榮銳撥開他的手,在灌木上抓了把雪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地道:“你笑什麼?!”

蕭肅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也許是笑他堂堂刑警居然在自己臉上撞得鼻血橫流,也許是笑他二十公裏越野冠軍連路都走不好……又也許隻是看見他高興,想笑而已。

良久停了笑,又覺得他怪可憐的,扶著他的手說:“快回家去……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不是給你錄了指紋嗎?”

“接你下班啊,這麼晚了,又下雪。”榮銳仰著頭,拉著他的手嘟噥,“哪個神經病給室外道路鑲大理石,這簡直是謀殺!”

蕭肅又笑得不行,吸了一肚子冷空氣,嘎吱嘎吱直打嗝兒。

一路互相攙扶著走回家,上電梯又遇到那位倒黴的鄰居,一開門看見他們倆衣衫不整,手拉著手,一個鼻血長流,一個氣息不穩,默默扶額:“你們先走,先走。”

這下蕭肅徹底笑得止不住了。進門榮銳顧不得洗臉,先給他倒了杯熱水:“憋氣,喝點兒熱水,你要笑斷氣了!”

蕭肅好不容易憋住笑,捧著杯子站在浴室門口看他洗臉。小一個月沒見,他的頭發長長了點兒,蓋住耳朵尖,看上去Q萌的,倒是身材壯了些,襯衫下麵能看到明顯的肌肉起伏。

小孩子長得真快啊,比起去年春天,他越來越像個男人了,反觀自己,腰圍又小了半寸。

“這麼久去哪兒了?”蕭肅開了咖啡機煮奶茶,又從冰箱裏拿出劉阿姨包的小餛飩準備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