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間洗臉。吳星宇還要跟上去伺候,被他阻止了:“你接著跟他們說,我自己弄!”

蕭肅不知為何腦子飄了一下:這才同居了一天,吳星宇怎麼都叫上孫之聖的昵稱了?

“好了別內疚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嘛,領導他不會介意啦。”伍心雨特別體貼地安慰吳星宇,“接著說嘛吳律師,這案子太懸疑了,簡直比電影還詭異……除了尤剛裏頭還有其他熟人嗎?”

“沒了,就他們倆。”吳星宇放下紙巾盒子,繼續說,“總的來說,這件案子也沒什麼複雜的,就是當年尤剛為了收羅才的房子,暗示包工頭王長友騷擾威脅他。王長友是個法盲,為了早點開工拿錢,就派自己的兩個鄉黨,一個叫石鵬,一個叫馬強的,去羅才家的飯店鬧事。”

不知何時,榮銳拿了全息投影過來,在飯桌上畫起了人物關係圖,將吳星宇提到的人名一一羅列在上麵。

“石鵬和馬強喝大了,在飯店裏大開殺戒,用兩把西瓜刀捅死了羅才,又捅傷了店裏四五個夥計。”吳星宇繼續說,“事發之後尤剛被王長友的錄音威脅,花重金委托呂白的父親呂誌忠,為兩人辯護。最後尤剛和王長友順利脫身,馬強以故意傷人罪判了八年,石鵬因為故意殺人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榮銳低頭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石鵬的名字,問:“為什麼判決結果是這樣?”

吳星宇道:“當時羅才身中兩刀而死。馬強那一刀砍在他右腿上,石鵬那一刀則刺中了右腹部。警方認定後者是致命傷,加上在場的人證都證明是石鵬先動手,馬強跟隨,所以石鵬作為主犯判了死刑,馬強作為從犯隻判了八年。”

“這倆人現在什麼情況?”

“石鵬判決之後不久就被執行了,死了三十來年了。”吳星宇說,“馬強在監獄裏待了六年,因為表現良好提前釋放,之後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們律所沒有關於他的後續記錄。”

榮銳“哦”了一聲,將石鵬的名字畫了個黑框,又在馬強的名字下麵劃了一道橫線:“他們倆當時多大?”

“石鵬20,馬強19。”吳星宇說,“對了,他們倆都是包工頭王長友的鄉黨,一個村的,馬強是王長友的外甥,石鵬是馬強的鄰居。”

那個年代,農民工都是以鄉村為單位集結的,包工頭往往是村裏的“能人”,或者號召力比較強的長輩,這種組合再正常不過。

“所以馬強如果活著,現在應該是五十一歲了?”榮銳在關係圖中標注了涉案幾人的年齡,“那這個王長友呢?”

“應該是七十一吧。”吳星宇算了算,說,“事發當年他三十九歲,算是他們那兒有頭有臉的人物,經濟情況也不錯。”

這時榮鋃忽然道:“等等,你說他七十多歲了?”

“是啊。”

“他現在在哪兒?”

“啊?”吳星宇一愣,“我不知道啊,我這都是從律所的老資料裏查出來的,涉案人員後來的情況我們並沒有記錄。”

榮鋃抬起眼睛看向榮銳,道:“下水道裏那個受害者,DNA顯示也是七十歲左右。”

吳星宇打了個哆嗦,道:“什、什麼下水道?什麼人在下水道裏?”

沒人回答,大家都看著從衛生間出來的孫之聖,請他示下。

孫之聖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說:“就是我們請你們律所提供資料這個案子,羅才的兩個兒子前兩天被綁架了……”

三言兩語將案情簡述一番,吳星宇聽得毛骨悚然:“嚇?有人被殺了?化屍以後衝進了下水道?”

蕭肅看著他的驚悚的眼神,同情拍肩:“沒事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