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很多, 在地麵“放風”的時候,如果蕭肅要求獨自待一會兒,他不必征求BOSS的意見就會輕易答應。

有一天郝運來送飯出去的時候甚至忘記了鎖門,蕭肅開著輪椅出去在大廳轉了一圈,發現大廳南麵的房門開著,裏頭是方卉澤的東西,原來他一直住在他對麵,怪不得晚上一喝醉就過來發酒瘋。

唯一令人頭疼的, 是如何接觸到ELYsion聯盟的第三方——叛軍。

這麼久了,別說布希娜的人, 連維塔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除了郝運來,蕭肅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和恩古夫有關的人。

怎樣才能打破僵局?

蕭肅十分懷疑自己隻有開一輛坦克車從這片林子衝出去,才有可能見到周圍盤踞的叛軍守衛。

可惜他隻有一輛時速不超過三公裏的電動輪椅,續航時間還特別低。

然而機會很快就出現了, 他想見的人竟然主動找上了他。

一個上午, 郝運來推他去石屋附近曬太陽,蕭肅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有人輕輕砸到他的手, 才倏然清醒過來。

腿上躺著一隻熟透的無花果,蕭肅抬起眼,發現維塔來了。

差不多半個月沒見他,維塔看上去黑瘦了很多——當然他原本就黑——滿頭卷毛都被剃掉了,耳後貼著一塊紗布,側頰有幾道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深色的疤。

“日安,蕭老師。”維塔齜牙笑了一下,牙齒很白,在陽光下有一種森森然的,類似野獸的質感。

蕭肅沒說話,撿起無花果丟還給他。他接住了,掰開咬了一口果肉,說:“你看上去不錯嘛,我還以為你快要死了呢。”

這孩子心心念念想讓他死,蕭肅也是沒脾氣。

維塔丟掉果皮,在牛仔褲上蹭了蹭手,往他走過來。蕭肅驚訝地發現他腿有點兒瘸,右腿膝蓋似乎打不了彎兒,看上去受過什麼重傷。

“上次在一號基地,我以為你要挨不過去了,就吊著一口氣。”維塔從兜裏掏出他心愛的蝴蝶刀,像個中二少年一樣把玩著,“老方可擔心呢,整天一副要死爹的表情,嘖嘖,看來他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這些天你過得挺好嘛,完全恢複了呢……他給你弄的那個廚子不錯吧?”

蕭肅冷冷一笑,道:“托你爸爸的福。”

維塔哽了一下,眼睛裏倏地冒出一絲小火苗,冷哼一聲道:“人類可真是自私啊,我以前以為你會不一樣呢,原來也沒什麼不同。榮銳那小子為你要死要活的,你倒好,離開他照樣過得很滋潤……不曉得他知道以後會不會失望呢?”

完全是青春期後遺症的症狀,挖苦諷刺也是那麼幼稚膚淺,蕭肅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你難道不擔心他嗎?不想知道他是死是活嗎?”維塔見他沒反應,似乎生氣起來,走到近前,用刀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老方說你這種人心冷得很,早就看透了生死……你是不是已經沒有正常人的感情了,除了自己什麼都不在乎?”

刀尖幾乎貼到了鼻尖,蕭肅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了,壓抑著內心翻騰的擔憂與薄怒,雲淡風輕地問:“你傷的很重吧?是不是差一點兒就沒命了?”

維塔一愣,蕭肅慢慢撥開他的刀尖,道:“你這麼久都沒出現,是在養傷吧?怎麼,今天終於能下床了?”

維塔眼中火苗霍然暴漲,後槽牙發出“咯吱”的摩攃聲。

蕭肅放緩語速,但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我看你這個死樣子,就知道他好得很,一點也不用我擔心。”

“你他媽的!”維塔大怒,手一抖,刀尖往前一送。蕭肅急忙撤手,到底神經元反應遲鈍,被他在手背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