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以後行事規矩點兒,別再讓皇額娘操心……”

“是,”蘇偉站起身。

四阿哥歪頭看看蘇偉背後“你的傷好利索了嗎?”

“好利索了,主子,”蘇偉被人盯著屁股有點兒不好意思,往旁邊閃了閃。

四阿哥癟癟嘴,盤腿坐在床上,“我有去看你……可不敢白天去,怕皇額娘知道……”

蘇偉低下頭,“主子疼奴才,奴才心裏都清楚。近來,是奴才不懂事兒了……”

四阿哥低下頭,靜默了半晌“以後,你不會帶我去屋頂了吧?”

蘇偉躬下`身子,“奴才不敢了,奴才還想留著腦袋伺候主子呢。”

四阿哥悶悶地點點頭,“那都看不到星星了……”

蘇偉笑了,“主子,星星就在咱們頭上,抬頭就能看見……”

四阿哥“切”一聲,仰頭躺在床上,蘇偉走上前給四阿哥蓋好被子。四阿哥扔出一條腿,“蘇培盛!”

“哎,”蘇偉拉拉被子,蓋住四阿哥那條不老實的腿。

“等我……”蘇偉看向四阿哥,四阿哥卻沒有說下半句,而是翻個了身,閉上了眼睛。

四阿哥午睡,蘇偉走出正殿,正迎麵碰上六品太監張起麟。

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一個石青色鵪鶉紋綢緞袍服在台階上被風卷起波紋,一個黑紫色黃鶯紋羅布褂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時間院子裏幹活的太監,或拄著掃帚、或搬著花盤地立在原地。在蘇偉的腦海中此時應該有種秋風掃落葉的悲壯,有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不過,下一刻,這一經典鏡頭就被破壞了……

“哎呦,蘇公公,”張起麟一拱手,上前扶住蘇偉的一隻胳膊,“來來,我扶著您,慢點走。您說您也是,這傷剛好怎麼也不叫個小太監跟著,這摔著、碰著可怎麼好。這有台階,來,我們一起跨……”

蘇偉一臉蕭瑟地被張起麟扶回自己的小屋,路遇蕭二格、王朝卿,人家紛紛一副我們什麼都沒看見的表情……

鍾粹宮

桃兒苦著臉給赫舍裏氏拿來一件衣服。

“你這是什麼樣子?讓你拿件衣服,委屈你了?”赫舍裏氏瞪著桃兒道。

桃兒連連搖頭,“奴婢不敢,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赫舍裏氏斜著眼睛看著她。

桃兒低下頭,“小主的禁足剛解沒多久,您就……您就別四處走了,萬一皇貴妃又發火怎麼辦?”

赫舍裏氏笑了笑,拍拍桃兒的頭,“你呀,這幅膽小的樣子像誰?虧你跟了我那麼久。皇貴妃之所以放我出來,可是有原因的,慈仁宮那一趟還遠遠不夠……”

桃兒給赫舍裏氏解開紐扣,“皇貴妃跟小主明明是有嫌隙的,怎麼現在又好像站在一起了。”

“站在一起?”赫舍裏氏冷笑一聲,“你太天真了,如果有機會,第一個想殺我的就是皇貴妃,這一回隻是恰巧有了相同的目的,互相利用而已。”

桃兒抱著赫舍裏氏換下的褂子,“奴婢不懂,但奴婢知道小主不像外人說的那樣,小主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

“閉嘴!”赫舍裏氏一聲嗬斥,桃兒一縮脖子,赫舍裏氏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我誰都不為,隻為自己……”

正三所

蘇偉到四阿哥身邊近五年了,見過的太監不說八十也有一百,但像張起麟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個。

想當初,劉裕剛到四阿哥身邊,也是各種跟蘇偉套近乎,但人家是頗有眼色、頗有目的性的套近乎,和張起麟這種沒頭沒腦的死纏爛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就像此時此刻,蘇偉把蕭二格叫進屋裏,是想商議一些私密的重大事件,人家王朝卿就頗有眼力見地出去了。可這位張公公呢,一臉好奇兼八卦地坐在桌子邊,等著蘇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