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性命可能都比不上主子養的鳥。在慎刑司自殺的奴才數不勝數,每每都是一張席子包了扔到城外的亂葬崗了事。
焦進朝應了蘇偉的囑托,安排小路子的後事,卻在小路子的屍體上發現了異樣。小路子不是自殺的,他的脖頸上有兩條勒痕。
蘇偉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最後還是讓焦進朝把小路子送回了家鄉。不說這件事根本無從查起,就說小路子的身份,查出了疑點也不會有人在意。
正三所 東耳房
曹清進了屋子,小心翼翼地靠到翻著賬冊的師父跟前,幾次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事兒?”吳全翻著賬冊,頭也不抬地問道。
曹清低下頭,兩手攥緊衣角,掙紮了半天道“徒弟聽人說,小路子在慎刑司自盡了。”
吳全的手一頓,“那又怎麼樣?慎刑司裏死的人多了去了。”
曹清垂下眼簾,壓低聲音道,“徒弟……徒弟就想問,是……是師父安排的嗎?”
吳全啪地放下筆,曹清一縮脖子,“是我怎麼樣,不是我又怎麼樣,你是想再去慎刑司一趟,把師父也告發了?”
曹清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徒弟知道,師父做什麼都是為了徒弟好,徒弟以後都不敢擅自做主了,師父你別生氣。”
吳全瞪了他一眼,“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你以後少往外麵跑,兢兢業業地伺候四阿哥。現在我是不指望你能得了四阿哥的看重,隻願你伺候的時間長了,在四阿哥麵前能留下一份苦勞也就罷了。你若是再眼高手低,急功近利,就別怪師父不念舊情了。”
“是,徒弟再不敢了,”曹清躬下`身子,麵色慘白。
入夜,正三所東北角的假山後,一股小小的火光燃起。
曹清拿出包袱裏的冥紙,一張張扔進火盆裏,“小路子,你別怪我,我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師父也是為了我好……我多給你燒點紙錢,你好好上路。以後每年我都會給你燒香的,等有機會,我就混進寶華殿給你燒佛經,有了皇家的供奉,來生投個好人家……”
八月初三
巡幸塞北的隊伍出發,這次跟隨四阿哥的有八名哈哈珠子,六名大太監,十二名小太監。蘇偉自然在隨行行列,另外有張保、張起麟、王家兄弟、嶽久。
嶽久和許忠分任茶房管事,平時負責提膳和準備小食。眾人臨行前,吳全找到蘇偉說,嶽久對膳食頗有心得,帶上他方便給四阿哥準備吃食。
雖然蘇偉很不想帶吳全那邊的人,免得出門在外還要費心提防,但吳全的話卻很有道理。上一次出巡,四阿哥吃點什麼都要膳房準備,有時一頓夜宵要等很久,浪費時間,帶個會烹飪的太監就不同了,一些小吃在帳篷裏就可以解決。
這次塞北巡幸,行程很長,鑾駕大軍一路駐蹕了很多地方,召見了多個部落的蒙古王公。其中科爾沁國的各位王公大臣紛紛來朝見,帶來了頗多的貢品。
因著此次隨扈的阿哥較多,是以行獵規模頗大,大軍行過的地方往往驚起一群野獸,八月初七時,康熙爺親自獵殺了兩頭老虎。四阿哥的收獲也頗多,畢竟長了一歲,弓勁兒足,打到了一匹灰狼,四隻狐狸,數隻野鹿。
這次出巡八阿哥胤禩讓蘇偉印象頗深,小小年紀禮儀十分周全,每天早晨給皇上請安後必然到各位兄長的帳篷裏問好。行獵時,一直縱馬在最後,從不趕超各位兄長。不過也因七阿哥、八阿哥年紀太小,學騎射時間不長,皇上也不讓他們打獵,就是騎馬跑一跑。
此次出來,蘇偉也學乖了,隨身帶了數不清的驅蟲香囊,止癢藥膏。可能蚊子也是欺軟怕硬,做了一身裝備的蘇偉幾乎沒怎麼挨咬,倒是讓四阿哥失望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