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是八阿哥大婚,您不去討杯喜酒不好吧?”蘇偉抱著膝蓋,眯縫著眼兒,他還是沒太睡醒。
“有什麼不好的,禮到了就行了,”四阿哥淡然地翻了一頁書,“爺和老八的府邸挨在一塊兒,平時不來往都夠遭人猜忌了。再說,之前拒了那麼多請宴,這時再出門,不是打人嘴巴嗎?”
蘇偉扁扁嘴,“都是兄弟,幹嘛算來算去的……”
四阿哥轉頭看看他,蘇偉蔫蔫地撓撓頭,“那個,爺什麼時候請十四阿哥來?您之前都答應了。”
四阿哥歎了口氣,把書往炕桌上一扔,“你叫人去門口看著,等他從老八那兒出來,就直接帶過來吧。”
蘇偉小心地往四阿哥身上靠一靠,“這次是八阿哥大婚,不是聚會逗樂,十四阿哥又是當弟弟的,不去不好。”
四阿哥瞥了蘇偉一眼,“他是你家爺,還是我是你家爺?淨幫著他說話。”蘇偉眨巴眨巴眼睛,衝四阿哥傻傻一樂。
八爺府的婚宴一直鬧到隔天清晨,四阿哥實在不放心,派人進了八爺府去接十四阿哥,結果人是被抬著回來的。
蘇偉看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十四爺,又看看自家臉黑的跟包公一樣的四阿哥,為難地咽了口唾沫,揚手衝下人道,“趕緊抬進客房,讓廚房準備醒酒湯!”
傍晚,十四阿哥在大睡了一天後終於清醒,蘇偉聽了人稟報趕緊進了客房,“哎喲,我的小主子,昨兒個怎麼喝了那麼多啊?”
十四阿哥有點兒呆地坐在床上,“大家都喝啊,八哥大婚,高興嘛,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蘇偉一邊給十四阿哥套上靴子,一邊奉勸道,“四阿哥正生氣呢,您一會兒認個錯。昨晚宮裏來問,四阿哥都沒說您喝醉的事兒,您千萬別頂著來,否則鬧到德妃娘娘那兒,您就得挨罰啦。”
十四阿哥歪頭看看蘇偉,“你倒是挺聰明的,膽子也大,怪不得四哥看重你。”
蘇偉傻笑兩聲,“奴才伺候四阿哥十幾年,好歹了解主子點兒。主子對您是關心則亂,說話總是不注意語氣,您也別往心裏去。好歹他是您親兄長,肯定比誰都關心您。”
“我知道了,”十四阿哥站起身子,隨意地擺擺手,“反正四哥說什麼,我都聽著就行了,你別婆婆媽媽的。”
“好,好,”蘇偉躬身將十四阿哥送進四阿哥書房,自己站在門外,片刻後,屋裏一聲怒喝。蘇偉閉著眼睛,捂著耳朵,嘴裏念著阿彌陀佛。
許是,蘇偉的祈禱起了作用,十四阿哥好歹聽了勸,任四阿哥發了一通火,這場鬧劇才就此掀過。
七月,皇上巡幸塞外,四阿哥亦在隨行名單中。
大軍出了古北口,宮中突然傳來消息,庶妃章佳氏因病去世。
皇上哀痛,下旨追諡章佳氏為敏妃。
四阿哥得知,頗為十三阿哥擔心,敏妃就胤祥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又寄居他處,如今突然喪母,他一個人如何擔起那份悲痛。遂命張保回京,囑咐四福晉多加照拂。
敏妃喪儀由惠妃、德妃主持,眾位福晉也進宮幫忙,辦得還算周到。
十三阿哥於堂上服孝,一張小臉格外地憔悴蒼白。
四福晉見之不忍,上前行禮道,“十三弟勿要過分傷懷,否則敏妃娘娘走得也不安寧。”
十三阿哥垂下頭,“多謝四嫂。”
四福晉輕歎了口氣,“死者已矣,生者還是要好好活著。我們能做的到底有限,十三弟還得靠自己挺過來。你四哥伴駕在外,很是擔心你,一天三遍的寫信來問,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十三弟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向我提,咱們是自家人,千萬不要客氣。”
“是,”十三阿哥躬下`身子,“四哥對胤祥的關心,胤祥時刻記在心裏。嫂子請放心,胤祥一定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