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磨光了,如今隻能靠妻子、女兒得些營生。聽說今年好不容易過了科考,進了鄉試?隻不過這眼瞅著到了正月,還是沒有消息,怕是又沒中吧?”
詩玥彎了彎嘴角,“父輩的事兒我不懂,為人兒女的盡孝心才是本份,何必想那些有的沒的?”
“詩玥說的沒錯,”薑嬤嬤打開一隻箱子,看了看,“這什麼人什麼命,什麼命盡什麼責。”
詩瑤微微笑笑,“嬤嬤說得對,是詩瑤的心操多了,這做人啊,就該認命。”
“詩玥,詩玥,”詩瑤話音未落,詩環匆匆跑進庫房,“詩玥,快回去看看,府裏來信,你父親中舉了。”
詩玥一驚,手裏的賬冊啪嗒一聲落在地上,詩瑤瞪著眼睛,愣愣地站在原地,臉上全沒了以往的鎮定。
薑嬤嬤左右看了看,笑了一聲道,“這真是什麼人什麼命啊。”
又一年朝宴,與以往不同的是,四阿哥要協同福晉由貝勒府趕往皇宮。蘇公公不得不起個大早,安排早膳、車架、隨同人員,然後打著哈欠跟著四阿哥往乾清宮赴宴。
“四弟好早啊,”三阿哥在乾清門旁迎上四阿哥。
“朝宴關乎體統,應當的,”四阿哥微微頷首。
三阿哥笑了一聲,“何必如此客氣,如今四弟得皇阿瑪看重,可說是炙手可熱,不像哥哥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三哥言重了,弟弟愚鈍,隻是聽從皇阿瑪之命罷了,斷斷稱不上炙手可熱,”四阿哥聲音默然。
三阿哥目光閃了閃,忽然彎彎嘴角,衝四阿哥身後點頭道,“佟大人。”
“三阿哥,四阿哥,”佟國維衝兩人一拱手,蘇偉暗暗翻了個白眼,往四阿哥身後撤了兩步。
“佟大人身體可好些了?有一陣沒聽到大人的消息了,”三阿哥微微躬身道。
“勞三阿哥掛記,隻是一些舊疾,如今已然康複了,”佟國維俯身回禮。
四阿哥抿抿嘴唇,從旁沉聲道,“兩位慢聊,我一路趕來頗為勞累,請恕胤禛先入席了。”
“四阿哥請,”佟國維一拱手。
三阿哥笑了笑,看著四阿哥走遠,“老四這臭脾氣啊,白瞎了佟大人的一番心血。不過怎麼說,有孝懿皇後的養育恩情在,老四與您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啊。”
佟國維看了看三阿哥,略略點了點頭,未再言語。
朝宴上,一貫的機鋒與暗鬥,蘇偉都懶得看熱鬧,隻低低的與四阿哥說話,將輪番端上的冷菜、熱菜品評個遍兒。
十四阿哥悄無聲氣地靠上來,嚇了蘇偉一跳,“唉喲,我的小祖宗,您坐,您坐。”
十四阿哥看看蘇偉,又看看四阿哥,困窘地撓撓後腦勺道,“四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跟你說點兒事兒。”
“大事小事?”四阿哥飲了口酒,語氣清淡。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十四阿哥坐到四阿哥身邊,“是弟弟有事相求,今天不便說,等過了年關,我去四哥府上說行嗎?”
“有事相求?”四阿哥轉頭看看胤禵,胤禵咬了咬嘴唇,重重地點點頭。
“隨你吧,”四阿哥歎了口氣。
“謝謝四哥,”十四阿哥站起身朝四阿哥像模像樣地拱了拱手,然後給了蘇偉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跑走了。
蘇偉莫名其妙地捧著酒壺,低頭道,“主子,十四阿哥能有什麼事兒求你啊?”
“誰知道呢,”四阿哥又含了口酒,“胤禵一貫是小孩子心性,肯定又是什麼胡鬧的事兒。”
佟國維遠遠看著四阿哥一人獨飲獨酌,腦中響起三阿哥的話,蹙了蹙眉頭。
“阿瑪,”隆科多走到佟國維身邊,“兒子去敬四阿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