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窩蹭了蹭,悶悶地道,“那我怎麼辦?我就是知道了。”
四阿哥笑了一聲,“是啊,你就是知道了。你說的真對,我愛新覺羅胤禛,瞞得了天下人,就是瞞不了你。不過,小偉,聽我的,忘了這些事吧。爺要是在你眼中也如同一個胸無大誌、安於內宅的閑散皇子,那麼,爺或許就能騙過天下人了。”
蘇偉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應了一聲“好……”
六月初
裕親王以病體為由,請皇上派宗親接替東嶽廟的重修事宜,朝野之上再掀風波,剛監修完永定河的大阿哥無疑成為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索額圖門人自是紛紛反駁,幾位成年阿哥皆被推到庭前。
然,一連幾天的唇槍舌劍皆無結果,皇上始終未有明確表態。蘇偉陪著四阿哥上朝,日日能看到議論紛紛、唉聲歎氣的文武百官。
四爺府
蘇偉坐在塌子上望著天花板,神遊了好半天後衝四阿哥嘟囔道,“我不明白,不就修一間廟嘛,誰去不一樣?皇上不放心,可以交給其他宗室,不交給皇子不就完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四阿哥翻著書架上的書,“東嶽廟建於元朝,有三百多年的曆史,在民間享有極高的聲譽。前年莫名失火,毀了大半,民間就有為權不善的說法。皇阿瑪為了安撫民心,特意下旨從廣善庫抽取銀兩修繕。廣善庫平時負責抽取戶部努銀,貸借給八旗兵丁,關乎旗民生計,是絕對的肥差。如果接了東嶽廟的差事,就能接觸到廣善庫,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就大了?”
“原來如此啊,可以接觸到銀子,”蘇偉雙眼放光。
四阿哥無奈地翻個白眼,“你腦子裏就那點銀子。接觸廣善庫,等於接觸八旗兵丁的生計大事,這其中的人力關係才是最主要的。”
蘇偉撇撇嘴,“什麼人力關係,有錢就有關係”。
傍晚四爺書房
“主子,打聽到了,”沈廷正拱手道,“裕親王身子並無大礙,雖然宣了太醫,但是開的都是補體益氣的補藥,沒有什麼具體病症。”
四阿哥點點頭,“那就好,裕親王最得皇阿瑪重視,若是真的病了,咱們得登門看看才好。”
傅鼐站在一旁,微微蹙眉道,“主子,裕親王既然並無大病,為何突然棄了這東嶽廟的差事?按理來說,整修廟宇是閑差啊,更何況關乎廣善庫。”
四阿哥彎了彎嘴角,“裕親王在朝堂浮沉多年,做事向來自有原則,這別人趨之若鶩的事兒,對於他來說可能是避之不及呢。”
“那,主子又做何打算呢?”常賚拱手道。
四阿哥抬眼看了看常賚,麵色淡然,“爺可不想湊這個熱鬧,讓他們爭去吧。”
四福晉院裏
詩玥在後宅庫房裏挪騰著布料,路過的絮兒慌忙地走進去幫手,“詩玥姐,你怎麼一個人來搬這些啊?”
詩玥拍拍手上的灰,揚了揚嘴角,“福晉讓我來清清積壓的布匹,看有沒有生蟲受潮的。”
絮兒幫著詩玥抬起一大匹棉布,略有踟躕地道“詩玥姐,福晉是不是生你氣了?我聽府裏的人說,福晉都好幾天沒叫你進屋伺候了。”
詩玥抿了抿唇角,“可能是我做事太馬虎了吧,不過福晉一向寬宏大度,怎麼會跟我一個奴婢生氣呢,肯定也是想借機鍛煉鍛煉我。”
“哦,”絮兒點點頭,眉眼彎成月牙形“那,那我幫姐姐,我也鍛煉鍛煉。”
“謝謝絮兒妹妹了,”詩玥笑笑,“回頭請你吃點心。”
內廳,薑嬤嬤躬身將賬簿遞給福晉,“福晉,咱們後院人口少,花費也不多,貝勒爺讓賬房劃來的銀子大半都剩著。您看,這天漸漸熱了,要不要找裁縫來,給幾位小主、格格、阿哥製些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