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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福晉將四阿哥請到了自己屋裏,將胤祥、胤禵遷宮的事兒向四阿哥一一說了。

四阿哥笑了笑,“轉眼間,真是一個個都大了,當初還猴子似的到處蹦,如今竟也要成家了。爺就說這幾日上朝,胤禵一直左右瞄我,原來是惦記著爺那點兒好東西呢。”

福晉微微頷首,“爺向來疼愛弟弟們,送點兒好東西想也不會心疼的。妾身這兒,已經稟明額娘,給兩位進門的格格一人做幾身行頭。”

“恩,”四阿哥點了點頭,“你是嫂子,這樣正合適。爺和胤祥、胤禵就要隨皇阿瑪北巡,遷宮的事兒你就多幫著額娘操持操持。若是缺了什麼,盡管跟庫房拿。”

“是,”福晉起身行了一禮。

四阿哥抬頭看看她,站起身道,“你休息吧,爺回東小院去。”

“爺請留步,”福晉上前一步叫住了四阿哥,“爺這一走又是一個多月,不如帶上位格格隨身伺候著?”

四阿哥臉色微變,眉心攏起,“爺隨皇阿瑪北巡是正事兒,不是出外遊玩,帶上格格像什麼話?”

福晉抿了抿唇,並未放棄勸說,“今兒個妾身進宮,額娘提起連皇阿瑪都過問了爺後院一直無所出的緣由。妾身自問雖算不得賢良,但也不是毫不知禮的妒婦。爺如此下去,讓妾身日後如何自處?妾身背上不賢的名頭算不得什麼,可爺也要為弘暉想想啊。妾身一早就聽說,大阿哥、三阿哥出門都帶著妾侍,傳宗接代是大事兒,想來皇阿瑪也不會怪罪的。”

“行了,別說了,”四阿哥轉過身子,向門口走去,“這事兒爺會想想的,你先休息吧。”

福晉看著四阿哥遠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薑嬤嬤上前扶著福晉坐回榻子上,輕聲恭維道,“福晉當真大度,您這份謙讓可稱命婦間的表率,四阿哥縱然不說,心中也定然有數。”

福晉自嘲地笑笑,“我哪算得什麼大度,隻不過於夫妻之間就剩了這些虛名而已。更何況,我有弘暉,隻要他好好的,我怕那些妾侍做什麼?”

紫禁城乾清宮

偌大的宮室內,隻有一盞半明不明的通臂大燭,康熙爺坐在明黃色的軟椅上一言不發。伺候的奴才們都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站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梁九功端著碗已經半涼的茶,寸步不離地立在錦桌旁,心中不住地歎氣。

他是聖上最貼身的奴才,康熙爺的喜怒哀樂,沒人比他更清楚。但幾十年來他一直記著伴君如伴虎的話,在皇上身邊辦事,就要當自己是瞎子、聾子、啞巴,否則不一定哪一天,他就要躺在亂葬崗中喂野狗了。

潔白的宣紙上,躺著兩本折子,一本是索相第二次遞上來的請退折,一本是封著紅皮的密折。

“梁九功,”宮室內靜謐了半個時辰後,康熙爺終於啞著嗓子開口。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兩步,將茶碗放在了桌上。

康熙爺伸手拿起那本密折,梁九功的額頭沁出層層涼汗,即便他再裝聾作啞也知道那本折子的分量,皇上若是著意了,這大清朝可就要變天了。

“去把這折子燒了,”康熙爺將折子扔給梁九功。

“嗻,”梁九功接住折子,利落地下跪,一直懸在空中的心總算暫時隨著暗暗吐出的一口氣,緩緩落下。

第134章 賭氣

康熙四十年

四爺府

烏雲半掩的月將夜空襯得愈加濃重,即便是皇親貴戚的高門大院也隻有半尺寸輝的幾盞燈籠,聊勝於無地安撫著人心。東小院裏,值守的張起麟靠在門房的火盆邊兒睡得迷迷糊糊,荷池裏偶然躍起的錦鯉,像是喻示著這個夜晚中某種不同尋常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