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不會有此大逆不道之舉。”
康熙爺點了點頭,語調微揚,“這酒是胤礽進給朕用的,不過是放置不當,你們也別瞎猜了。這事兒就此作罷,以後多加戒備就是了。”
“是,臣等謹遵聖諭,”馬齊、尚之隆齊齊俯身。
康熙爺揚手讓馬齊退下,伺候的梁九功也識相地端著茶壺去了外麵,尚之隆拿起一塊陶片左右看了看,壓下嗓子對康熙爺道,“皇上,這其中的事兒實在有待推敲。”
康熙爺歎了口氣,“人這一世,難得糊塗,罷了……李光地那邊怎麼樣了?”
尚之隆微微頷首,“李大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也是,”康熙爺撫了撫手上的白玉扳指,“這時候還早了些……”
“皇上,”尚之隆暗暗地抿了抿唇角,“李大人與索相私交甚深——”
康熙爺彎了彎嘴角,“臣子之間相交,實屬平常。隻要為臣者知悉朋黨之害,君臣之道。群臣相交,朕也樂於一見。”
尚之隆蹙了蹙眉心,末了垂首道,“皇上大智,奴才愚笨。”
南巡大軍在長清縣界首鋪又停留了兩日,大火隔日康熙爺諭令大學士馬齊:昨夜大風,南村失火,朕遣大臣侍衛撲滅之。小民遭此、深為可憫。著傳諭巡撫、布政使察明損毀房數並議作何行賞。
大學士馬齊遵照聖旨,令巡撫王國昌等察明,並下令百姓每損失房屋一間,賞銀三兩。
兩天後,鑾駕大軍繼續南下,經泰山,康熙爺親往祭奠,行大禮時蘇偉看到了幾張熟悉麵孔。
傍晚,四爺住處,蘇偉比比劃劃地跟四阿哥形容一個人的長相,“就是那晚那個打頭的,我記得很清楚,三十歲上下,挺年輕,看衣服品級不高,但能隨扈,應該是禦前供職的。”
四阿哥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略帶無奈地道,“隨扈的人那麼多,爺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那天晚上情勢緊張,爺也沒注意都有誰站在咱們這邊。”
蘇偉舉喪地垂下肩膀,“那幾個年輕人就是這個人領頭的,看起來很會審時度勢,爺要能用他就好了。”
四阿哥笑笑,把蘇公公往自己身邊拉拉,“總會有機會的,等你下次見到他,直接帶他來見爺不就得了。”
蘇偉扁扁嘴,看著四阿哥點了點頭,心裏還是有點點小不甘。
京城索相府
內堂裏,燃盡的佛香倒在香爐中,留下最後一縷青煙。
索額圖坐在榻子的一側,挺直的身軀慢慢弓起,恍惚間竟像老了十幾歲。
李光地坐在另一側,輕輕地歎了口氣,“索相不必太過憂心,聖上隻是防患於未然,並未有治太子於萬劫不複的心思,否則也不會讓晚生回京安排這些了。”
“晉卿大恩,”索額圖頓頓地一垂首,聲音帶著無法忽視的蒼老,“老朽如今是強弩之末,若不是晉卿感念昔日之情,冒險前來相告,赫舍裏氏一族怕是要遭滅頂之災了。”
“索相言重了,”李光地壓了壓嗓音,“當初蠟丸傳書一事,若不是有索相一力保奏,晚生怕是活不到今日。其實,這麼多年,索相於太子,晚生心裏是最清楚的。太子位居東宮,索相之舉無可厚非,隻是聖心變幻難測,也難為索相了。”
索額圖輕輕地搖了搖頭,“老朽算計了一生,時至今日,才明白了一些。隻不過,怕是來不及了……”
直郡王府
夜色已深,書房裏還亮著燭光,大福晉在侍女的扶持下邁進門檻。
“福晉?”直郡王從案牘中抬起頭,慌忙起身上前,半扶著大福晉輕責道,“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身子不好還不早早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