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當真羨慕不已。如今兒子年歲也不小了,不知今生,有哪位兄弟願與兒子同老……”
“你才多大,怎麼言語間倒似個暮年老人了,”康熙爺握在龍柄上的手緊了緊。
“是兒臣不好,”胤礽看了康熙爺一眼,慌忙垂下`身子,“兒臣是來勸皇阿瑪節哀的,卻說了這些有的沒的讓皇阿瑪操心,還請皇阿瑪恕罪。”
康熙爺輕搖了搖頭,“你我父子也很長時間沒好好說話了,何罪之有?仁孝去的早,留下繈褓中的你,朕身擔國事,再想盡心也難免疏忽,讓你一個人在偌大的宮室裏長大,如今想來,是難為你了……”
“皇阿瑪……”胤礽抬起頭,雙眼盈有淚光,片刻後,撲通跪下,膝行至康熙爺身邊,“皇阿瑪,保成有罪,保成怯懦,怕是辜負了皇阿瑪二十餘年的悉心教導,請皇阿瑪發落了我吧……”
“保成,”康熙爺有些錯愕,看著眼前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太子,多年前嫡子出生,確立儲位,昭告天下,祭祀太廟的場景又一一在眼前浮現,“保成,朕的兒子……”康熙爺伸出手,將胤礽摟到身前。
“皇阿瑪,”胤礽趴在康熙爺膝蓋上,兀自流淚不止,聲音嗚咽,“兒子害怕,真的害怕……”
“不怕,保成不怕,有朕在,”康熙爺輕拍著胤礽的背,時間好像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年近五歲的胤礽出痘、高燒不退,朝堂上外有三藩作亂、內有權臣幹政,年輕的康熙爺便像這樣,徹夜抱著兒子,一邊安撫照顧,一邊批改奏折。
明月當空,胤礽由景仁宮出來,梁九功親自打著燈籠,將太子爺一路送到景仁宮門口。
“有勞梁公公了,”一早等在門口的小初子上前接過燈籠。
“不敢,不敢,太子爺慢走,”梁九功垂下`身子,將神色埋進陰影中。
“好好伺候皇阿瑪,”胤礽嗓音沙啞。
“是,殿下放心,”梁九功俯身,“恭送太子……”
一行人下了台階,小初子給太子披上了鬥篷,“殿下,今夜有些涼呢。”
“是嗎?”胤礽抬頭看看夜空,原本哀泣驚恐的眼神此時卻如深潭死水,平靜無波,“明天說不定會是個好天氣呢……”
裕親王舉喪,幾位成年建府的皇子俱穿孝行喪禮,太後、康熙爺親臨裕親王府,哭喪時眾臣皆哀。久居深宮的太子也終於露麵,隻是身形瘦削,麵色蒼白,倒與過度傷心的康熙爺很是相像。
喪禮間歇,太子獨自到內庭休息。蘇偉端了茶水給四阿哥,告訴他適才看到大阿哥往內庭去了。四阿哥♀
七月流火,京城越發悶熱,四爺留守倒也沒能全然清閑。
十四阿哥臨走前,特意到了親哥府邸囑咐一通,將阿哥所兩位待產孕婦交給了自家兄長。任四阿哥麵寒似冰,十四爺都一派理所應當,哼著小曲兒縱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