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點兒牛肉脯再回府。”
蘇偉又拉著四阿哥往人群裏鑽,四阿哥隻好死死握住蘇偉的手腕,在一片朦朧的燈火下,看著那人模糊的背影。
一行人在城隍廟逛到了半夜,最後蘇大公公捧著兩個大紙袋子,實在走不動了,才老實地跟著四阿哥坐車回府。
馬車駛過國子監,四爺府遠遠看去竟好似一片漆黑,高高懸掛的彩燈無聲無息地在夜晚漂浮著,好像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一絲光亮。
四阿哥下了馬車,眉頭略緊,張保上前道,“已快三更了,主子們肯定都睡了。”
蘇偉哼著小曲走在前頭,手裏拎著盞粗製濫造的紙燈籠,快燃盡的蠟燭爆著火花,倒比府裏的有活力得多。
兩人回了東小院,蘇偉翻著紙袋子吃吃那個,嚐嚐這個,直磨蹭到四阿哥換了寢衣坐到床上。
“過來,”四阿哥拍拍床邊,蘇偉抿了抿唇,走過去坐下。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爺說?”四阿哥靠到了床頭,把腿放到蘇偉膝蓋上。
蘇偉兩手握著床沿,深吸了口氣,麵上一直帶著的笑意,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今天才想起,一轉眼我跟你一起過了二十幾個元宵了。其實,如果可以,我是想這輩子都和你一起過元宵的。”
四阿哥蹙起眉頭,抓住蘇偉的手道,“咱們當然要一輩子一起過元宵,不止元宵,其他所有的日子,我們都一起過。”
蘇偉偏頭看了看四阿哥,一雙大眼睛裏亮晶晶的,“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四阿哥眨眨眼睛,看著蘇偉一路跑出屋子,拿來一個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
“這是什麼?”四阿哥打開盒子,拿出一隻十二麵的骨質方體,每一麵各有一種顏色,且都能轉動。
“這叫魔方,”蘇偉扯了扯嘴角,“算是我既跳棋、拚圖、華容道後的第四大發明。”
“魔方?”四阿哥扭了白色的一麵,發出哢哧哢哧的摩攃聲。
“這是我和營造司的人研究了很久才做出來的,”蘇偉把魔方拿在手裏,挨個方向扭了扭,“隻要方式對了,就能把十二麵的顏色都各自對正,普通的魔方隻有六個麵,想要全部對上顏色就相當不容易了。這個魔方是加成的,有十二個麵,難度高了不止一倍,是我專為咱們高智商的四爺定製的。”
“爺也不是小孩子了,”四阿哥又伸手拿過魔方,扭了扭,“這裏麵還挺沉的。”
“那當然,這裏麵有寶貝哦,”蘇偉得意地咧咧嘴,“經過我的言傳身教,營造司把這個十二麵的魔方做成了一個機關盒,爺要是對上了十二種顏色,就能把魔方打開,看到裏麵的寶物。”
“還寶物?”四阿哥舉著魔方,錯著方塊間的縫隙往裏看,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蘇偉咽了口唾沫,按下四阿哥的手,“這東西不是白送你的,咱們得做一個約定。”
“什麼約定?”四阿哥看了蘇偉一眼,低頭吭哧吭哧地轉起了這新鮮的玩具。
蘇偉抿了抿嘴角,聲音慢慢沉落,“魔方一天沒打開,你我一天不相見。”
空落的夜空不見一顆星辰,張保站在廊下,時不時地吐出口哈氣。
張起麟靠在門柱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四阿哥的臥房,窗欞上映出的燭火時不時地閃爍,寂靜的堂屋內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四阿哥還靠坐在床頭,握著魔方的手卻已經呈了青色。
蘇偉別過頭,長長地歎了口氣,“我不會走得太遠,隻是帶人去各處的莊子巡視,你那麼聰明,尋到了規律,很快就會解開的。”
四阿哥依然沒有吭聲,蘇偉轉身握住四阿哥的手,“你我心裏都明白,我在府裏一天,咱們就都過不去那個坎兒。可是,那不是一道能選擇過於不過的坎兒,而是橫陳在懸崖上的獨木橋,不走就會粉身碎骨。”